他不肯上當,殺機暴長,利用波峰推起身軀,彈高三丈,厲喝一聲,漫空掌影頓時罩落。
甘平群一聲朗笑,身子一沉,潛出幾十丈外,重浮海面,回頭看去,見那鐵面龍神還在原處踏波尋找,暗自好笑道:“今夜饒你一著,先練成‘浪裡飛’再說。”
他看得見鐵面龍神的舉動,鐵面龍神卻看不見他的身形,自知眼力勝過對方一籌,心頭暗悅,依據陶全告知的星位,使出“浪裡飛”輕功,筆直行去。
他練的“浪裡飛”,由生疏而純熟,由遲緩而疾速,喜極忘了疲勞,不覺已是翌日凌晨時分。
朝曦甫上,海霧猶濃。
甘平群雖然練成神眼,但在濃才裡面也不過能看出十里光景,遙見十里外黑影幢幢,到底是山峰是陸影還是船隻。
這時,星光已斂,他不能再依賴星光來指引方向,暗估自己走的是直線,繼續走下去當不該有錯,仍以“浪裡飛”的輕功向那黑影奔去。
十里、九里、八里……
距離迅速縮短,他一進入十里的距離,即看出那些黑影盡是艟艨大船,只因外形和大漁船沒甚分別,認為是港裡漁船出海捕魚,也不以為意,再則他要追趕陶全的巡邏小艇,也非走這方向不可,若果繞道而行,在這漫無邊際的大海中,那怕不失之毫釐,謬之千里?
是以,他不顧安危,疾向前走,那些船船也趁著風勢向他駛來。二者都十分疾速,不消多少時候已相距不足三里,甘平群向船首那對魚眼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原來他這時看到的是,每一對魚眼珠都比較眼臉略大,當中那黑色眼珠,也略蹦端,這一型別的漁船,正是轉輪島專有,在這帶海面上,居然出現轉輪島的大隊船隻,其用意可不是十分明顯?
“哼!我不信你們第一人的水功,都居天下第一。”誠然,若果每一人的水功都和鐵面龍神一樣,甘平群自是逃不出這次的轉捕,但他想到由得轉輪島人才濟濟,也不見得個個水功精通,心想只要往海底一鑽,一個三五十里的潛行,便不難逃出船陣之外。是以心膽一壯,只怕迷失方向,找不到翟妮寧和陶全,打算再走近前一些,然後再施展海底潛行的技藝。
他目注船陣,腳隨波走,估計已不滿一里水程,猛的沉下身子,斜向水底潛去。
那知潛行還沒有半里之遙,忽在波光粼粼中瞥見一張大網急向身前攔到。
那張大網的網也,每個都有小腿大小,長不見邊,深不見底,當中向外彎成一個弧形,海水受網索拖動,化成無數雪白的浪線。
“啊,風姑網!”他由“水藝大全”裡面,獲知大網是以兩船快速漁船拖曳,因為魚鰭慣向後扇,身向前衝,只要被網兜著,便夾在網孔裡面,連那由反方向衝進網孔的魚也同樣被掛在網上,確是厲害無比。所以,他一見巨網兜來,先是一驚,趕緊撥出匕首,準備割網。
巨網來得十分迅速,轉眼間已兜近他身前二尺。
“我又不是魚!”他心裡暗自好笑,左手握著一根網繩,右手託著匕首猛向網上上切去。
他這柄匕首原是鐵面龍神給他練水功時防身之用,確是鋒利無比,平時他用來搏鯊破蚌,總是一刺即入。
然而,這一次就奇怪。——那匕首的鋒口向網繩一切,不但沒有切斷網繩,反被那網繩彈起。——這從來沒有的怪事,使他立刻明白那網繩定是什麼蛟筋龍皮,不畏尋常兵刃,急放棄割網的努力,順著網面向下疾潛。
驀地,他覺得背在背上的包袱起了一種往上拖的力量,急反手一撈,恰撈到一根粗繩。
“釣?”那可不就是“釣!”他不但撈住粗繩,也模著結在繩下,鉤在包袱上的釣鉤。
他知道對方既有割不破的網繩,當然也有斬不斷的釣絲,要想脫險,除了割斷背系包袱的繩索之外,沒有第二個方法可想,但他才把包釣解落,目光所及,卻見無數釣絲由四面八方湧來。
每一根下系的釣絲,都有橫索相連,大鉤小鉤在水裡閃閃生光,不可勝計。
“完了,這是子母釣!”他一見對方竟以捕捉大魚專用的“子母釣”來對付自己,心裡不覺冒起一股怒氣與寒意。
原來這種“子母釣”又有人叫做“公孫釣”,每一組釣鉤是一母九子——一枚大鉤連結九枚小鉤——母鉤與母鉤之間,也有橫索貫連,只要碰上任何一枚,則其餘九枚同向中心聚攏鉤搭。
此後,一組接一組的利鉤,全向鉤中魚類的這一組釣鉤擠迫過來,縱是極其兇猛的鯊魚也無法衝破。甘平群懂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