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裡飛”的水面輕功,又疾走幾十丈。
遠達幾十裡的海面上,火花接二連三衝起。那正是道裝老者的船隊去向。
甘平群腋下挾著二女,眼看滿海紅光,不覺長嘆一聲道:“這番真正是完了。那位老前輩藝業通玄,雖能免禍,可惜那群無辜的‘豬羊’怎能有命。”
他在這剎那間,不知是憂是喜,惶惶然似是六神無主,下意識地拍醒二女,悽然問道:“二位姑娘能否在水面行走?”
二女神魂稍定,發覺琵琶仍在身上,小鼓仍懸在腰間,齊展笑容,輕說一聲:“可以。”
甘平群察言觀色,知他二人要仗琵琶,腰鼓的浮力,點點頭道:“既是如此,二位就在這裡稍待片刻,我去拖幾塊木板過來。”
他看著二女各將腰鼓放在水面,輕輕巧巧地站在腰前,隨波升沉,才放心潛往破船之處,但見遍是浮屍,慘不忍睹,只好由水底推出塊大船板,撲滅板上的餘火,邀二女坐在上面,恨聲道:
“那自稱為吳生餘的窮儒,毫無疑問地是轉輪魔王了。想不到竟留有這樣厲害的炸藥在船上,幾乎使我等同歸於盡。”
敖汝心愴然道:“船上裝置有極猛的藥,連東元身為管事,不應該毫不知情,可恨他不事先說明,害得那群女子送命。”
甘平群搖搖頭道:“魔王行事每出人意料之外,也許這種厲害的陷機老早就裝設在船上,連東元是後來上船,難說一定知悉。”
蘇汝情道:“船伕總該知道啊。”
“不然。”甘平群仍搖頭道:“造船設機的是另一批人,用船行船的又是另一批人,這事十分難說。那魔王陰險絕倫,說不定早把造船設機的人,也殺個精光,省得洩漏訊息,但看他在連東元將要說出登岸後的去向,他立即引發炸藥毀船,可見一切都早有預謀,奇就奇在這種機關設得十分巧妙,令人難以發現,防不勝防而已。”
近處的火光漸淡,遠處海面反而愈見熾熱,敖汝心道:“那邊有好幾百只‘豬羊’,要不要去救它一救?”
甘平群劍眉微皺道:“我也有此心意,只是放不下二位在此。”
蘇汝情道:“我們一道走。”
敖汝心道:“一道走,太費時間,相公你可先走。”
甘平群沉吟道:“不行,那魔王也許就在近處,還是一道走好了,我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
敖汝心笑道:“若那船上有傳音裝置,則我們所說的話已全被魔王聽去,他既知劍聖夫人也在近處,那還敢停留?”
甘平群笑道:“理雖如此,但敵人乃千古未有的魔王,還是小心為好。”
他解下得自銀袍總巡察船上,當作腰帶栓在腰間那二條蛟皮索連作一根長繩,一端交給二女,自執一端下海,施展輕功,拖著船板,破浪如飛,向那遠處的火光掠去。
第三十九章 惶恐灘頭
火光盡熄,海面反映著星月餘暉。
一團團,一片片,黑漆發亮的飄流,隨波上下,那是被烈焰燒焦的“牲畜”屍骸和破碎的船板。
甘平群拖著一方大木板,載有品心二女浮海而來,但因行這幾十裡的海面,到底還是遲了一步。然而,他目光所及,隱約看見—艘龐大的船影,急提勁高呼一聲:“老前輩!”
聲過後,船影那邊傳來道裝老者蒼勁的聲音道:“老夫也料不到那小子恁陰狠,上了他的大當,幸你師婆婆及時趕到,才儲存得到百來只寶貨和一艘大船,但那活寶也被震傷內腑,奄奄—息,回去施救要緊,海上已無可留戀,你等火速回去,或可追及惡小子的舢板,若能順利把他除去,倒替天下蒼生挽回一劫。”
甘平群一聲首惡兇徒駕舢板而逃,急恭應一聲:“遵命!”立即回頭疾掠。
他那“海燕掠波”的輕功迅逾奔馬,雖拖有載有二女的船板,但因二女也連番向後發掌,利用反衝之力推進,速度並未減低,二口氣下來,敢已離開原處三四十里。
“咦——那可不是舢板?”站在浮板上的蘇汝情瞥見黑黝黝一團巨物疾駛而來,不禁歡撥出聲。
甘平群向側方看去,好笑道:“那是大鯊魚,千萬不要惹它。”
他見那條大鯊魚大得出奇,恐怕被它撞翻浮板,一連幾個“海燕掠波”向前疾衝,被他拖曳的浮板把海水衝開兩條浪線。
蘇汝倩聽說來的是大鯊魚,臉色微變,目光緊緊注視鯊魚身上,見它忽然轉過方向,又向浮板追趕,眨眼間已相距不滿十丈,
不禁驚叫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