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瞧那小的到底如何了?可有性命之憂?先時趙氏嚷著要請醫生,你也看了,那傷到底有多嚴重?”
吳嬸今日兒子要捱打,自己被罰工錢,如今又落了奶奶數落,心裡亦有氣,只全歸到那二人身上。便道:“不過是缸子碎片劃了一道罷了,我已讓她用些草灰敷了,她非得多事,要用甚麼蛛絲兒。落下傷來,也不賴我。”
沈吳氏見她說得輕描淡寫,可終究不放心,拿扭不準是不是趙氏在作戲,只道:“你莫在這裡說這些個沒用的,快去瞧了。有事,且快來同我說。家裡有客人,鬧出這般動靜來,傳回蘇州,叫我如何作人?族裡定然也曉得這事,三表嫂回去,也必會大放口風。他若真在杭州出了事,我怎麼辦?老太太還不最後再歸到我頭上來……”
她越思量,心中越如一團亂麻,糾結,痛苦,傷心,無助之極,只覺渾身無力,一宿未眠,身體也經不起再折騰,軟倒在床上……
正文134 生意成了
要說,楊婆子是真個掛切生意的人。
鈴鐺才收拾了碗筷,返回來則同文箐與華嫣說:“小姐,楊婆子來了。我姆媽說,奶奶身體不適,在床上歇著呢。要不然,我打發她走算了?”
華嫣心裡沒主張,看向表妹。
文箐問鈴鐺道:“我讓你找你爹或你姆媽去問木雕盒子同那瓷盒的事,可有回信了?”
鈴鐺一拍腦門,道:“哎呀,上午盡顧著那野孩子的事,我竟然忘了同表小姐說此事了。我爹一早去那鋪子裡全買來了,要不,我給提上來?表小姐,你且說說如何一個裝填法?我這便開始裝盒。”
文箐一想,沈家過年,哪裡有人手忙這個。便道:“算了。你這些也不要忙乎了。你且馬上去隔壁屋裡,將那些樣品盒都按先前咱們說好的份量,每樣裝一份來。再去讓楊婆子上來,我們既應承於她,只舅姆如今顧不上這些事,我同表姐且同她說些事。”
楊婆子一上門,便打著哈哈,帶著喜色,滿臉恭維。待寒暄一兩句,便問道:“聽說,奶奶今日身體有些不適?可請醫了?瞧我這來得真不是時候。不知小姐同表小姐叫我上來有何事吩咐?”
華嫣淡淡地道了聲:“勞婆婆費心了,這天落雪了越發涼了,我姆媽昨夜遇了寒,如今實不宜待客。怠慢了,莫要見怪。”
文箐不緊不慢地道:“舅姆已將此事讓我同表姐作主了。我呢,也是個不喜廢話的,咱們開門見山地講吧。婆婆,你今日下午既然來了,定是考慮好了。不知意下如何?外頭又找了多少小姐娘子要買這個了?”
楊婆子沒想到對方直言不諱,原來準備的說辭一下子倒是沒用了,呆了一下,馬上介面道:“表小姐就是爽快。這年節嘛,總有些人喜歡這新鮮物事,打聽這藥膏的倒也不少。呵呵,我這都是承小姐表小姐的福氣。昨日表小姐提的法子,我覺得那提成倒也可行,只是不知是否就按昨日講的那般提成?若是那般的話,似乎……不是老婆子我心貪,我這也是……”
文箐皺了一下眉,道:“婆婆,你就直言你想要多少提成?合適則行,不合適咱們也不指望著賣 藥膏賺錢過日子。有它無它我也不差這點零花錢。這些個,我好不容易製出來,賣 得虧了,我直接送人便是了。”
楊婆子沒想到對方來這一招,忙道:“表小姐,這是……我自是曉得表小姐全是念我情份,照顧於我,我這裡自是要領情了。要不,賣 五十盒,一盒提五文?或賣 出一百盒,我一盒抽六文?”
文箐聽了,也不接話,只問道:“我還不知你近日同外頭怎麼說的價錢?你且細細把每樣不同盒子裝的藥膏的價錢報出來,且瞧瞧與我想賣 的價錢差多少。莫要你上次報一個價錢,如今咱們再賣 出去是又一個價錢,又或者假使哪天我再找個人,她又打著別的私心賣 出的另一個價……那到時,不管哪個買家都好,定是有怨言的,咱們這事便辦糟了,失了信義。婆婆做這一行的,比我更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楊婆子被她這番話堵得沒個說頭,若真是自己一時起了貪心,真要是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長久。她望著文箐,期期艾艾的吐字。
文箐那邊已讓鈴鐺擺上各樣盒子,又取來筆墨紙張。然後道:“婆婆,我瞧你這般,似乎是樣式太多了。我也不為難你,這桌上有樣品,咱們一樣一樣的來報價。這個,你準備賣 多少錢?比如這大木雕盒裡,裝的是三小盒。”
楊婆子只得如實報了個數。接下來,其他幾樣,都一一列清。文箐記下來,這時方才讓鈴鐺將盒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