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大軍便可攻破居庸關,佔領這北面最險峻的關隘了。他輕輕的撥出口氣,隻手往桌邊一搭,卻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精緻的唐彩杯。香濃濃的酒液緩緩流出杯中,醇醇酒香溢滿整個帳營。晶亮的液體浸上銀製的食筷,不多時雪亮亮的銀筷子便灼上一層烏濁。
漆黑的眼眸盯著桌上頓失光彩的食筷,陰沉的無以加覆。耶律燁縝大手猛的一拍桌案,隨即傳來火頭軍審問。但一番審訊下來卻毫無結果,況且這些炊事兵均是從軍多年的老兵。他眉峰緊蹙,僅是沉思了一瞬,不禁暗自心驚,莫非便是那姑娘想要害他?
大賀等人一個個面目蕭殺,不敢言語排在帳側。這是誰,如此天大的膽子敢在主帥酒中下毒,害了多少兵士無辜受責。
耶律燁縝急怒之下,一步奪出帳外,身後蕭古爾泰、大賀、納昃等一般將領連忙跟上,不敢怠慢分毫。燁縝三步並作兩步,直直駛向遼兵圈管的人群,探手一把拎出適才僅剩的那名鄉勇,怒喝道“其餘的亂箭射死。”他本不願縱軍殺掠,本不願戰火殃及百姓。無論是遼人還是宋朝人,百姓乃是國之根本,他們大遼早晚有一天要入主中原統一天下,這些百姓也早晚要屬於大遼國的子民。可是,這般刁民,竟然知情不報,即將害他精兵良將於萬劫。不殺,實在難以平心怒。
兩列兵勇隨即列隊前後排開,亂箭如雨般射向驚恐的人群。慌亂的人們想衝破圈攔,剛到圍邊卻又被持刀的兵將砍殺回去。驚叫呻吟悽慘的哭嚎透徹山野,血肉橫飛殷紅四溢一幕慘不忍睹。耶律燁縝昏暗的黑眸,如同午夜迷失的獸,陰沉的眼底盡是血腥。這才是戰爭,這才是殺戮。這些愚蠢的宋人以為他們大軍是過北的菩薩嗎,真的不會姦淫擄掠?竟敢如此欺耍?連招班歌姬都要付錢,他試問所率兵將已經算是當今紀律最嚴明的軍旅了,他的將士都是萬里挑一的血性男兒。他發狠拎起手中早已下破膽的男子,低沉的聲音寒似臘月的冰霜,吩咐道“蕭古爾泰、大賀伊哩鐸,我命你二人立即率領兩隊騎兵,帶上這人火速接應庫木庫術,務必將他營救出來。”他說著,一把甩出男子。
希望還可以來得及,如若他大軍有半分損傷,他定當抓住那該死的女人剝皮拆骨,血祭軍旗。
幽州城西郊林
鬱郁蒼翠的林間已是步入深夜,本就十分荒涼的山林,此刻更是陰風陣陣,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只聞得走獸穿梭,風吹慘葉沙沙響。契丹大軍最前方兩簇不算炙烈的火光,稍可照一下林間小路。因為大軍是潛入城內,所以不能大燃火把,如此目標太過明顯。但凡帶過兵打仗的將領都知道,騎兵最不擅長山林作戰,馬匹跑不開,戰刀揮不出。庫術臨行前燁縝千叮萬囑讓他一路留心,他所帶兵馬雖然不多,可全是精兵,也操控了這場戰役決定性的勝利。此時兵將們一個個牽著座騎,已是在此繞了個把時辰了。
“姑娘,我們還要走過遠。”庫木庫術為人溫善,很少動怒,自小照顧燁縝半讀習武已有二十餘年了。
“前面就是了將軍。”雨桐說著腳下一滑,著實的摔了一腳可不輕。她輕呼一聲,伏在地上。
“你沒事吧姑娘?”庫術急忙上前攙扶。
“啊,不行少將軍,我的腳不能動了。”她輕聲呻吟,一幅嬌弱可憐。
“可是。。。”可是他們大軍還要進城,配合前方攻擊開啟城門啊,這可如何是好。
雨桐幽幽垂下眼簾,輕聲問道“將軍,你容我坐下歇息片刻,在同你們帶路可好。”
當然不好了,庫木庫術苦個臉也沒辦法。這女人實在嬌弱,再行強迫恐她留下病根。他俯身蹲下,執起女子腳裸,當真摔得不輕,片刻已經漸腫脹了。庫術搔了搔腦後,十分為難。這行軍打仗,定好的時辰計劃怎能輕易變更,於是思索道“既然就在前方,我且留下一人照顧你,歇息一會兒再趕過來如何?”
“如此當然是好。。。”雨桐頓了頓,猶豫道“只怕耽誤了將軍行程。。。”她說著,費力的撐扶起身,纖纖玉手指著前方小路,又認真的幫庫術講解了一番行路。
看著大軍已經遠去,雨桐沉靜了片刻,對一旁兵勇喚道“軍爺,我下腳傷痛燒灼得很,想去湖邊浸一浸,也好快些趕上將軍。”庫術十分體細,知道這女子不懂契丹話,特地留下個會說漢語的兵勇給她。
小兵年紀輕輕憨厚可愛,庫術又有交待好好照顧姑娘,他當然要盡全力,只是女人家浸身他不方便跟上去,可仍不忘叮囑,道“姑娘小心,有事大聲一叫我便過去。”
雨桐被小兵攙扶起身,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