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說能在景後生日當天趕回來,分外高興,已經同景後說過一回了,沒想到景後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元嘉看母親只惦記著外人,卻不把他的同胞兄弟放在心中,委屈得眼睛都紅了,一副欲哭未哭的樣子
正當室中氣氛微妙的時候,忽聽通報:“太子殿下到,平王殿下到”景後微微一笑,瞄了一眼德玄,道:“怎麼這麼湊巧,兩個人趕一處了,快讓進來”
元潛與元平都沒料到會遇見彼此
元潛已經走到廊下了,看到遠遠的有人緩緩走過來,步態飄逸,便站住等他
元平本是在踟躇緩行,一抬眼就看見廊下有人站姿筆直正等在那裡,不由加快腳步
元潛見元平走近,笑道:“果然是你我方才還想著有個人同我一樣遲到,陪我一同進去就好了趕巧你就來了”
元平忙向他行了禮:“殿下辛苦了”他知道太子昨天還不在宮中,一定是星夜趕回為景後祝壽如此想著,再看元潛渾身上下都乾淨清爽,姿態又挺拔,整個人跟結了冰晶的松柏一樣,哪裡有一點剛從西北邊關回來的風塵僕僕和疲倦
兩人便一起入內太子元潛身量高些,青貂高領斗篷下面是一身明黃色太子常服,越發襯得他面目端正明亮,眸子如冰如星如電,整個人都透出通明光彩來平王元平姿容風流清逸,身著銀鼠皮毛氅,內穿著石青色常服,倒是如古玉般將光芒都收斂了,謙潤非常兩個人站在一處,卻是正好剛柔相濟,一進了殿中,不說宮女太監,就是帝后幾人一見之下,也覺眼前一亮,各人皆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家宴之後德玄便先往華蓋殿去了,因在華蓋殿還擺了國宴了,宴請京中三品以上官員
景後歪在榻上和幾個孩子說話,將眾人送的壽禮都誇讚了一遍,提到太子送的東西時候,只不重不輕道了一句:“太子送的也不錯”元潛一笑:“兒臣的一點心意而已”
看看時候差不多了,景後與安樂公主便去起身更衣,準備去聽戲,殿中就剩了元潛,元平,元嘉三兄弟
元嘉素來厭惡元平這個養子,就膩在元潛身邊,與元潛嘰嘰咕咕說個不停,元潛只含笑聽著
元平似知親兄弟兩人說話他插不上嘴,便站起身來走得遠些,去觀賞窗下三腳黃花梨花架上的盆景
元嘉在元潛耳邊輕聲道:“瞧那人眼睛長天靈蓋上的樣子,老大你再不整治整治他,他還真當自己是父皇母后生的呢!”
這話元潛聽了他念了多少遍了元嘉小時候自己倒是經常動手整治元平,無奈元平到底比他大上三歲,再加上景後有心迴護,也不是那麼容易整治到的,元嘉自己吃了幾次啞巴虧,便從敗如流放棄了自己整治,轉而唆竄太子,想太子幫自己出氣
元嘉哪裡知道他那些整治人的點子在元潛看來全是孩童間不值一提的小把戲,當樂子聽還嫌敷衍,怎麼會放在心上
今日元嘉一提整治,元潛已經忍不住笑起來了,道:“你開府也有半年多了,怎麼還擺不脫這小孩子心性?”
元嘉心中第一佩服的人物不是父親德玄帝,而是太子他對元潛是青帝投生的說法深信不疑,在他心裡,要是沒有元潛,德玄的皇帝做不做得成還是一個問題
因此被元潛說小孩子心性,他可一點也不氣惱
伏在元潛耳邊輕聲道:“老大還記得母后身邊有個挺受寵的叫輕鸞的小太監麼?瓜子臉,長得怪清秀的”
元潛問:“怎麼了?”
“前些日子我越瞧越覺得那輕鸞長得有幾分像那位,”元嘉拿眼睛瞟了眼元平方向,“便向母后討了回去……”
他把聲音壓得更低,低得都有幾分發顫了:“壓在床上行那事,變著法子折磨,看那張臉哭告求饒,好不快活”
拉扯著元潛袖子又道:“我也知道我要強了那人還差了點斤兩,不過太子殿下可不同了……”
元潛聽他說那床笫之事的時候已經明瞭他心中盤算,心中已然震動,這次的整治法子不光沒了童趣,還十分狠毒險惡
但元嘉臉上笑容仍同往日一樣妍麗可愛,全然不知自己殘忍
元潛慢慢轉著茶蓋,眼睛裡的笑意都沒了他一收斂了那種挺拔神氣,眉宇間端正的氣息就弱了,反多出一點愁悶意味
只有極親近的人知道,那不是愁悶,而是生氣
“那小太監還活著麼?”
元嘉見兄長神色不對,老實回答:“活著……是活著”但被玩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好好養著,萬一母后問起來有個交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