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的看著他,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似乎要把眼光變成筆,描述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畫像來。
然後,他驀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笑聲古怪而寂寥地迴響在安靜的牢房裡。
丹安和撒緋面面相覷,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讓這個原本看起來沒有情緒波瀾的人有這樣奇怪的笑聲。
丹安靜靜地打量著對方,他用一隻手捂住了臉,但仍然看得到晶瑩的光芒從指間的縫隙中滾落而出,他不知道紅玫瑰騎士在笑什麼,只是覺得那笑聲充滿了嘲諷和悲傷,不知道他是在嘲笑諸神,嘲笑自己,亦或是愛德華和里約克的命運?
在他的笑聲慢慢結束之後,彼得騎士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看向了他們,然後他拔出了腰際的佩劍。
丹安一手顧著撒緋,把他推到了自己的身後,他們都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開自己和劍刃的距離。
紅玫瑰騎士雙手握住了劍柄,低喝一聲高舉雙手並且揮下,鎖住牢門的鏈鎖應聲而破裂粉碎。
“我沒有時間給你們解釋。”他收好了劍鞘對一臉茫然的兩人說道:“但你們如果想要活命,就往北走。去亞肯山巒的頂端。”
他望向丹安:“你的人已經順利離開了,古德貝格公爵非常憤怒。所以我不能讓你們從地上離開。”
“從地上離開?”丹安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還要從空中離開嗎?
“往那邊走。”彼得指向漆黑的通道:“一直順著路走,你們會經過最下面的幾層牢房,並且經過三個分叉口,在遇到第四個時,選擇左邊的通道,會看到很長很長的階梯,順著它下降,你們會抵達地牢的最後一層。”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兩個:“開啟有記號的那扇門,就可以隨著宮殿的水通道而抵達港口。然後,往北走。”
“往北走?”丹安遲疑地走出了牢房,他到現在都還不是很確定是否要信任眼前的人,如果他們是走進一個圈套怎麼辦?他還要回到雅鹿山谷,而撒緋更是不能就這樣死掉,否則他實在難以面對諸神對他們命運的安排,以及那個未曾謀面但是撫養少年長大的偉大漁夫。
“是的,往北走。”彼得點點頭,鄭重地凝視巨人的雙眼,語言裡有託付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什麼來到了亞達噶皇城,也不知道在這裡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但是……”
他看向了仍然完全一頭霧水而迷茫地左看看右看看他們兩人的撒緋:“你遇到了北陸上最古老最神秘的權力武器,也遇到了血脈最高貴悠久的家族僅剩的男子。”
他有點貪婪地看向少年,似乎想要把他的面容清清楚楚地記在腦海裡:“我曾經下過血誓,要守護蘭卡斯特家族的每一滴血。這是我的包袱和我的使命。”他喃喃地自言自語著每天晚上都要重複一遍才去入睡的話語。
“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丹安躊躇地看著他,想著如果帶著他也多一份保證。雖然他相信了彼得的話,但仍然帶著一絲猶豫,畢竟這個城裡的人太狡猾。
“不了。”彼得微笑著搖了搖頭:“我還有任務在身。”
他的生命,是一場笑話,唯有曾經發誓的諾言才讓自己覺得這不是荒謬的一生。他轉身走到了接近門口的地方,把他們入獄時所扣下的武器和包裹全都拿了下來遞給了丹安。
“這是把好劍……”紅玫瑰騎士拿著巨人的武器左右打量著:“但它不適合你。長劍是騎士的最佳代表,但是你的身高和力量如果配用毀滅力更大更強的武器的話,更容易把敵人置於死地……”
“嘿嘿……”丹安抓了抓頭,沒想到他從小就一直在困擾的問題一眼就被對方看穿了。他迅速地把東西全都收好,也把屬於撒緋的少得可憐的行李全都幫他整理好。
“如果不是時間不對,我還真想和你比劃比劃。”他對彼得咧嘴笑道。
彼得騎士點了點頭,鄭重地答應:“如果以後有機會見面的話,我也非常期待和你過幾手。”
“把你打倒在地上往死裡打應該是很爽的事情。”
“如果你不先倒下的話。”彼得挑眉,唇角邊有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所以我們是……要往那邊走?”撒緋戴好了他的包裹,有點膽怯地看向走廊盡頭的一團黑:“要帶火把吧?”
“就只能帶一把,否則會被發現的。”彼得把手中的火炬遞給了他,彎下身來和他對視,他深深看向少年碧藍澄淨如透明玻璃一樣的眼眸,感覺從對方的瞳目中彷彿可以看到一整片大海:“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