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前恐後的來,不待她辨清就消逝散開,她確切知道自己是要死了,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
誰來救我?她想。
那一次,她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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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不知道殉葬竟是這麼可怕,開始時棺上尚有氣孔,躺在棺中搖搖晃晃,眼睛死死盯住從氣孔中透入的兩線細細的光,耳中傳來哀哭嚎啕之聲,她並不覺孤單,隔著棺槨,她還在人間。
但是後來,掩棺入土,最後一線光都沒了,窒息的感覺和著黑暗撲面而來,她害怕到哭出來,拼命用手去抓用腿去踹暗沉沉的棺壁,後來知道徒勞,只剩下哭,開始扯著嗓子哭,然後哭累了,很小聲的間斷的嗚咽的哭。
哭著哭著,忽然聽到孃親叫她:“小木頭。”
她嚇了一跳,好奇竟大過了驚喜,一雙眼睛瞪得烏溜溜圓,奇道:“娘,你怎麼來了?”
她親眼看到娘冰冷的屍身被放入另一口棺材的,難道是她哭的太大聲,把娘給吵醒了?
棺中很黑,她看不到孃的樣子,但她能感覺到娘雲朵一樣柔軟的手,輕輕撫著她的頭髮,聲音好聽極了:“小木頭,睡一會兒。”
她聽話的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聽到呲拉呲拉的聲音,像是指甲在刮擦棺壁,聽的她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問:“娘,是你嗎?”
娘低低應了一聲,柔聲哄她:“娘要把棺材弄破,讓小木頭出去。”
“那別抓了,好難聽的。”她抱怨,想了想又一本正經地跟娘講道理,“抓不開的,我那麼使力踹都踹不開。”
娘撲哧一聲笑了,聲音愈加綿軟溫柔:“好,不抓,那小木頭好好睡。”
她心裡嘆了口氣,怎麼又要睡呢,雖然她確實很喜歡睡,但是以前睡多了不是還會被娘揍的麼?
不過,睡就睡吧,不睡白不睡。
也不知睡了一天,兩天,還是三天,醒來之後她睡不著了,她輕輕去拉孃的衣裳,小聲道:“娘,我做了個夢。”
娘嗯了一聲,在她額上親了親,嘴唇微涼,像是經了薄霜卻不失飽滿的花瓣,帶著涼涼透透的香:“那小木頭說說,做了什麼夢。”
“我夢見我就要死了,”她皺著眉頭回憶,兼總結,“後來天空飛過一隻熊,我就好了,不死了。”
其實她做的夢很長很長,夢裡,她遇到很多危險,很多稀奇古怪的死法,有一次,被一隻蚊子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