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法。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豚郎老老實實地說:“這是我娘教的。”
老壽星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娘是公孫大娘的傳人。她愛子心切,連師門規矩也不顧了。你倒成了公孫派的第一個男弟子。”
接下來,豚郎又表演了道家的“九宮步”和打**術。
老人頷首道:“筠松的眼光不錯,收了你這麼個好徒弟。但他要你做的事,卻未必對,你要三思。”
豚郎不解地問:“到嶺南去傳道,有什麼不對嗎?”
老壽星說:“你且進屋,我要跟你多說幾句。”
豚郎回到屋內後,老壽星從房間裡拿出了一個茶葉盒,放到桌上,開啟蓋子讓他欣賞。盒中的茶葉還不足一兩,不時透出素雅的蘭花香氣,細一看,芽尖都是紫紅的。
老壽星見豚郎在這方面還不像行家,便介紹道:“這茶有點像‘綠葉紅鑲邊,七泡有餘香’的紅心觀音,其實不是。你別看它少,這是我的一個老友,在一處懸崖上,費了三天工夫才採集到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外面闖進了一個老頭,鬚髮皆白,紅光滿面,只是面板下面似乎就剩骨頭了。瘦老頭揹著竹簍,望了一眼桌上的殘棋,不放心地說:“我的記性還不錯,你可不能趁我不在做手腳。我採藥回來,再賭完這一盤。”話一說完,掉頭就走。
豚郎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他剛才天真的神情,忍不住問:“這位採藥老人就是前輩的老友嗎?”
老壽星笑道:“正是這個老怪物。他叫錢伯構,是個神醫。救人無數,也掙了很多錢財,可惜都送進了賭場。他在賭場輸得精光時,便說‘今天錢不夠,下次再來。’因此這裡的人都戲稱他為‘錢不夠’。年紀一大把,還像一個小孩。他有這種性格,肯定比我還要長壽。”
豚郎見他還沒說到正題,便催問道:“不知老前輩對我此次去嶺南,有何指教?”
老壽星說:“我當年行走江湖,佛道兩教中都有朋友。筠松的師傅和我也算得上知音,我也曾指點過筠松一兩招。他身在道教不知道教的弊端,才想讓你去嶺南和佛教爭高低。心中有了‘爭’的念頭,便已背離教義。”
師傅送的那本《太平經》,豚郎還沒來得及看。他還不知道道教的教義,忙向老壽星請教道:“道教不讓教中人去和外人爭鬥嗎?”
老壽星深沉地說:“豈止是道教,各教皆然。太上老君叫人‘無為’,釋迦牟尼勸人‘戒欲’,其要旨都是一樣的。教主本是要救人出苦海,許多門徒卻要用教派爭名奪利,給人生造出了更多的苦難。”
豚郎似有所悟地說:“如此說來,我還是不去的好。”
老壽星說:“你會錯了我的心意。我不是叫你違背師傅的指令,不再去嶺南。只是望你能消除門派觀念,除惡懲強,多救一些受苦受難的人。你武功高強,做這些事猶如遊戲,一定能增添許多樂趣。”他一邊說一邊拿了幾片茶葉,泡了一杯茶遞給豚郎。
豚郎接過茶,謝過後說:“前輩何不與我一起去玩玩遊戲?”
老壽星說:“我也是一個怕寂寞的人,何嘗不想出去闖蕩?只是我離開後,這裡的人很可能要遭殃。玄宗將科舉的第一場考試,改為作詩後,這裡的男人整天沉浸在詩文中,妄圖能跳進‘龍門’。手無縛雞之力,還怎麼抵擋歹徒作惡?”
豚郎不解地問:“做官為什麼要會作詩呢?”
老壽星說:“這是皇上的心血來潮。其實,做得好官的作不了好詩;作得了好詩的做不好官。”
“這是何故?”
“做官的管的是俗事,要務實;作詩的追求脫俗,要新奇。讓李白掌了大權,也只能害人害己。人各有所能,盡己所長,不起歹念,自能利人利己。這也就是佛道的最高境界,又何必伴著青燈黃卷唸經修煉。”
後面這幾句話,是豚郎最愛聽的。他高興地贊同道:“前輩說的真好。大家都是人,本不該老是想著要進什麼‘龍門’,也用不著出家修行。快快樂樂地過日子,不比成仙成佛更好?”他在這茅舍中不但學到了宗教的真諦,還悟出了人生的真諦。
聽了豚郎發自肺腑的話,老壽星開懷大笑道:“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你有這種想法,到了嶺南定能做出許多好事。”
這相隔幾代的一老一少,越談越投機,竟成了真正的忘年交。“錢不夠”的又一次出現,才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這天真的老頭一進竹籬,放下竹簍就叫道:“老不死的快出來,與你賭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