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他也去過幾次醫院,但唯一一次有陸上錦陪伴著的,只有包養初期腺體體檢的那次,陸上錦要求醫生查了原覓與另一張體檢單的腺體匹配度。
結果出來以後,匹配度好像挺低的,原覓倒不在意,陸上錦的眼睛卻在看見結果時眸光黯然,到檢驗室外的樓梯間抽了支煙。
原覓不敢追問,只是隱約感到自己躲過了一個命中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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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4-18 12:0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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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旅館裡,言逸窩在床上發呆。
上網查了查懷孕期間的注意事項,有一條寫的是孕期注意不可長時間盯著手機螢幕。
他立刻把手機放下了。
過了一會兒,又只好再拿起來繼續查懷孕期間的注意事項。
沒有alpha照顧,獨自照料懷孕的自己實在是有些辛苦。
之前為了準備換腺手術注射了大劑量的休眠針,比普通的oga所用的劑量高出五倍才能讓言逸的腺體完全沉睡,a3腺體像一座巨大的發電機,其中蘊藏的能量足夠供應一座大規模重工工廠運轉數年。
腺體功能遲遲未恢復,相當於機器人被取了電源,懷孕的身體被沉重的負擔日漸拖垮,清晨推開窗時湧進來的冷風也能讓言逸打個趔趄,他現在和紙片一樣脆弱,急需alpha的安撫資訊素供給他一些體力。
他現在看一會兒螢幕就會眼花,只好扔開手機,側躺著蜷縮起來,背靠著電暖器。
夏鏡天的號碼被他加了黑名單,這幾天言逸不止一次跟夏鏡天劃清界限,那孩子就是不聽,倔得像驢。
門外傳來蹭蹭上樓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間門便叩響了,哼著口哨:「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言逸把頭埋在枕頭底下,無力應付門外的痴情小alpha。他給陸上錦發了請假的訊息,陸上錦也沒回復過,可能是帶著後宮度假去了吧。
他虛弱地側躺著,臉色浮著一層病白,先頭幾天還有力氣爬起來給自己倒杯水,今天卻連床都下不去了。
連骨頭縫裡的力氣都被抽走,他半睜著無神的眼睛,摸索著拿起手機,按了一串陸上錦的號碼,遲遲沒有膽量撥出去。
但真的想聽他說些什麼。
指尖一顫,電話撥了出去。
可能是天意替他下這個決心,言逸默默等著,一聲,兩聲,三聲……
他拿出了一半體力去想該和陸上錦說些什麼。
直到電子音提示您所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
原來最後的失望不是迎面的怒罵,不是氣到頭上說出刻薄傷人的一聲「滾」,而是在無助到極點時撥的那個號碼,無人回應。
最失望的時候仍然平靜,只感到心裡乾裂,想塗些護手霜潤潤。
言逸闔上眼皮,把陸上錦的號碼一起放進了黑名單,在列表裡和夏鏡天並排躺著。
然後開啟瀏覽器,搜關鍵詞「辭職信模板」。
別墅裡來往的小情人需要他騰個地方。言逸不想再賴著。別墅裡還有他的幾件行李,等身體好些就去拿。
他想著,頭腦裡木得彷彿裹著一層漿糊,無法在清晰地思考,於是闔眼睡一會兒,其實一整天裡他斷斷續續一直在睡,額頭也時而發熱,被渾身上下細碎的難受折磨著。等明天有力氣就去趟醫院。
門外敲了一會兒,聲音就停了,言逸得了清淨,好不容易睡著。
夏鏡天從二樓的窗戶翻了上來,躡手躡腳地爬進這間窄小的房間,把買來的熱粥和素餡小菜包擱在床頭,想讓言逸睡醒了吃。
小兔子好傷人,對他懷揣的愛慕感情拒絕得相當直接乾脆。
但是他違背不了資訊素契合度的吸引,夏鏡天迷戀他的味道,又實在不忍心逼迫他,索性只好逼迫自己忍耐,他從久安市追到這兒,總不能無功而返。
他坐在床邊,摟住言逸瘦得硌手的脊背,聽見他難受的夢囈,迫不及待地釋放出安撫資訊素,躬身把言逸抱進懷裡,心疼地撫摸安慰。
小兔子輕軟得幾乎沒有重量,抱起來時不慎颳起了薄羊毛衫的一角,露出腰側的一道疤。
夏鏡天詫異地看了看,是枚子彈的彈孔,在言逸蒼白細軟的身體上格外刺眼,如同玉璧的一道裂紋瑕疵,猙獰的彈痕與細弱的身體格格不入。
這傷是舊傷了,子彈橫切進身體的時候他該有多疼。
他下意識抱緊言逸,吻他滲著冷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