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說。」言逸坐在高腳凳上侷促地把陸上錦從身上撕下去,跟談夢和蒼小耳打了聲招呼,拖著陸上錦出了會館。
可能喝多了以後都會產生尋找馬桶的本能,言逸去泡杯醒酒茶的工夫,回來就找不著人了,在洗手間發現了趴在馬桶邊緣的陸上錦。
「你喝了多少?」言逸把醒酒茶塞到他手裡。
「八兩、九兩吧。」陸上錦靠著牆壁坐在地上,仰頭盯著頂燈看。
言逸皺眉,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別看燈。」
「我在看言言。」陸上錦扯下他的手,失神地望著燈,他的光不再願意燃燒自己照亮他,走得決絕,他追不上。
說不上來的酸澀在渾身蔓延,言逸靠在門邊,放任陸上錦自己冷靜一會兒,去收拾收拾餐廳。
餐桌上還放著和到一半的面盆,面和得一言難盡,經過一天的風乾變成了扎手的硬坨。
廚房裡擺著切成不規則大小的胡蘿蔔碎和牛肉餡,為了讓自己願意吃點肉,陸上錦煞費苦心。
言逸正在洗碗,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上來。
陸上錦看似清醒專注地替言逸擦乾了手,因為醉酒的緣故身體不大聽使喚,摸了幾次洗滌劑才拿到手裡,顫顫悠悠地擠到刷碗布上,低頭刷碗。
「帶著寶寶在外邊待了一天,很累吧,你去睡覺,這兒我來弄。」陸上錦似乎有點累,身子歪斜到牆壁上靠著,把筷子和刀具擦洗乾淨。
他的右手又在細微地哆嗦,擦刀刃的時候,虎口被颳了一道口子。
「夠了,別添亂了。」言逸開啟水龍頭給陸上錦沖洗手上的泡沫和血絲,抽了張紙巾讓他自己按著止血,轉身去找酒精和創可貼。
他像被批評的小孩兒一樣,站在水池邊自己按著傷口。
「言言……你從前洗碗的時候也會弄傷手嗎?」
言逸腳步略微停頓,把酒精和創可貼放到桌上,告訴他把餐廳廚房和自己收拾乾淨,然後上了樓。
陸上錦莫名跟著他到了樓梯底下,微仰著頭望他上樓,直到言逸走進臥室關了門,才隔斷了陸上錦寂寞的目光。
他坐到餐桌前給自己手上的傷口消毒,酒精的味道太重,掩蓋了觸碰過瓶身的奶糖香。
言逸把臉埋進枕頭裡,煩躁地在床上反覆翻身,睡不著。
微信提示音響了一聲,言逸拿起來看看訊息,談夢發來了十幾張今天的合照,蒼小耳發來一個「倉鼠卑微」的表情包。
不是不是蒼小鼠:阿言,你別誤會,雖然我和你先生契合度高,但是他真的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他見我第一眼就想把我的腺體換給你。我不太瞭解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在我看來陸先生也許用錯了方式,但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言逸回復了幾句安慰的話就道了晚安。
別人不瞭解陸上錦,他是瞭解的。暴躁自負佔有慾旺盛的典型alpha性格,陸上錦現在鬧得這麼兇,還不是因為自己想要一顆糖,而自己沒有順他的意給他。
言逸常常看見幾歲大的小孩兒們扎堆捉螞蟻扔到水裡,看著螞蟻在水裡掙扎著遊,最終淹死沉底。幼稚又殘忍,明明他們也沒有什麼惡意的。
他側身蜷縮起來,輕輕撫摸已經出現細微弧度的小腹。
肚子裡的小傢伙一天天熱鬧起來,偶爾會調皮地動一動。
到了夜裡還是有點不舒服,言逸抱著一卷鴨絨被睡得不大踏實。
每天夜裡十二點,陸上錦都會準時悄聲走進來,坐在床邊為他釋放足夠的安撫資訊素。
言逸沒睡著,但閉著眼睛不肯醒。過量的安撫資訊素包裹著身體,其實已經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懷孕的辛苦。
但言逸說服不了自己坦然接受這種令人不安的給予。
今天的安撫資訊素沒有之前那麼濃鬱了,而且濃度不穩定,可能是這兩天出去鬼混消耗了一部分,言逸不願多想。
陸上錦坐在床邊等了很久,覺得言逸已經睡著了,才輕輕伸出手摸摸他的脊背。
確定言逸已經睡著了不會驅趕他,才在床沿邊躺下來,不敢把oga抱個滿懷,只能隔著半尺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出差的這兩天陸上錦一直心神不寧地記掛著家裡的oga,一夜都沒多住,搭最近的航班趕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
他有點累,期待著oga的安撫資訊素,只需要一點點,足夠他振作精神。
言逸忽然翻了個身,淡淡看著他。
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