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習慣給自己機會,看影片的時候等載入等得不耐煩,心說數五個數就不等了,數完了,還沒載入出來,心說,那再數五個數。
很累很累,他也早已沒有當年那麼年輕熾烈。
「我是個老兔子了。」他平淡地想。
有些中二的轟轟烈烈的眷戀幻想,該趕緊醒醒。
螢幕忽然亮起來,那個號碼又打過來,言逸垂眼接了。
「你還難受嗎?」alpha知道他懷孕了,卻一如既往地關注他,「你在哪,給我個地址,我去找你。」
被拋棄的老兔子是不配擁有這麼執著的追求者的,言逸不覺得受寵若驚,只感到無暇應付更加疲憊。
「你嗓子啞了,是感冒了還是哭過?」alpha小心地問。
年輕的alpha聲線帶著一絲高傲的溫柔,擔心冒犯的語氣也顯出一種不和諧的可愛,是個冒著貴氣的少爺嗓。
言逸沒帶睡衣,脫了褲子外套,只剩一件米色的薄羊毛衫,細軟地蓋著大腿根,遮著手掌只露出指尖,盤腿靠在床頭,懷裡抱著個軟枕頭護著肚子裡的寶寶。
他嘆了口氣,只好拿出幾分精力正視這場電話艷遇。直言不諱地問:「你幾歲了。」
alpha顯然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遲疑著回答:
「二、二十四。」
言逸又問:「叫什麼名字?」
被的oga盤查起戶口本,他竟然也稍稍品味出了些許甜蜜安心,於是興奮地回答:「夏鏡天。」全然沒了故作穩重成熟的低沉腔調,但依然溫柔。
言逸笑了一聲:「小孩兒。」
但他累得無法扯起嘴角,心裡有一塊剛剛被掀起來的傷疤,還血淋淋地疼著。
第14章
心煩意亂時勉強與人談笑風生是令人煩躁的。不會因為閒聊他事而轉移注意力,抹去心裡絲絲的疼,因為對方不夠重要。
「夏鏡天。」言逸心不在焉地低語,重複他的名字。久安鴻葉的老總就姓夏,前些日子他還給陸上錦查過一個號碼,但不是這個號碼,或許是重名,或許是這位少爺上了心故意為之。
但他習慣性不去探尋這些人的身份,因為陸上錦不喜歡他融入這些貴族alpha的圈子,起初陸上錦疼他,怕他被其他家族的腺體獵人盯上,於是把他當作易碎的瓷娃娃般保護在深宅大院裡。
小兔子很吃這一套,oga骨子裡就喜歡被心愛的alpha佔有和寵愛,於是乖乖在家裡等他,每天換著花樣研究菜譜,拿慣了槍的一雙手開始擺弄起奶油和裱花袋,身上火辣刺激的彈藥氣味被浸潤得香甜柔軟。
陸上錦卻回來得一日比一日晚,身上沾染著陌生的oga的氣味,還不盡相同。
在他的小兔子為他放下屠刀圍上圍裙的之後,陸上錦似乎開始更青睞那些出身高貴,言談舉止適度得體,登得上大雅之堂的貴族oga,但所幸沒什麼出格的舉動,言逸理解他,自己不過是一個殺人機器罷了,又能有什麼迷人之處呢。
撒嬌之前都要考慮清楚,觀察陸上錦今天的心情,猜測自己撒的嬌能否得到回應,如果得不到,就安靜地看看陸上錦工作睡覺算了。
電話裡的那位少爺忽然匆忙起來,聲音忽高忽低:「哎我操,下雨了,我沒開車,我今天下午剛落地。」
言逸的房間在二樓,窗外確實掉了細密冰涼的雨點,底下的窄路盡頭傳來踩地的急促聲響,有個二十來歲的alpha邊打電話邊尋找躲雨的地方。
是他。
言逸的記性很好,見過一面的人都能記得很清楚,他在加油站裡,用沙漠之鷹頂了那個獅子alpha的腦門兒。
居然找上門來了。
最初出現在言逸腦海里的念頭是這個alpha不是恰好經過,他一定調查了自己的行蹤和身份,現在倉皇經過他住的視窗定然是有意而為之,因為他確定不了自己住在什麼地方。
但言逸還是穿上褲子拖鞋,拿了鑰匙下了樓。
因為雨中頂著幾張「游泳健身瞭解一下嗎」宣傳單遮雨的小孩兒實在狼狽,電話裡又纏磨個沒完。
——
夏鏡天舉著宣傳單遮雨,四處張望著還有沒有在營業的店鋪能進去避一避,心裡埋怨著這磨人的小兔子,他在家裡舒舒服服泡澡打遊戲多好,只是聽見了電話裡面陸上錦粗暴地把小兔子給扔出了家門,便訂了張當晚來看他的機票。
他想見到言逸就給他一個避不開的擁抱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