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亦凡,踏雪與我甚是投緣。送予我怎樣?”
夕顏從馬上躍下,牽著踏雪緩步走來。凝在清澈眼眸中的喜色,宛如一股清泉。滌盪凡世浮沉。
如風鈴空靈的聲音在金亦凡的耳邊響起,讓人頓生錯覺之感。
夕月從為見過踏雪如此溫順乖巧,甚是好奇,妹妹是用何種方法馴服它。
“覺無可能”踏雪與他,乃是親人般的存在。怎會輕易相送。
原本得以緩和的氛圍再次變得緊張,遠山雀鳴,讓這片森林更顯清幽。
靜,詭異的靜。
夕月心想,不能放任兩人繼續對視下去,不然又是一場難以避免的惡戰,她額頭微蹙,佯裝捂著胸口輕咳,如同平靜的水面蕩起一層漣漪。
這時互相敵視的兩人才想起,夕月舊傷未愈。
夕顏不捨的放下馬轡,伏在踏雪耳邊低語了幾句。一匹面對千軍萬馬都沒有退縮的踏雪逃竄的跑開。
斂在夕顏嘴角捧逗的笑意,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以**捉弄人為樂趣的魔女。
“我警告過你,不許傷害踏雪。”
金亦凡禁不住懷疑,那個驚慌逃走的踏雪還不是不在戰場上以一敵百讓敵人聞之喪膽的戰馬。
“我並未傷它一根毫毛,若是不信,你親自去數數。”夕顏伶牙俐齒的功夫能把一個身心健全的人給說死。
金亦凡惦記著夕月的傷勢,懶得與她磨嘴皮子。
日暮蒼茫,山風輕憐纏綿。斜陽細柳,湖邊波光粼粼。
西方天空的一抹雲霞,渲染開來。
噠噠的馬蹄聲踏碎了這寧靜,徒惹閨中**相思。
“少主,天黑之前便可趕到柳煙鎮。”夕顏掀開帷幕,遠處歸農依唱,殘陽漫上竹林。
“找間客棧住下吧”一如往常淡漠的語氣。
夕顏從未見過如金亦凡這般潑皮無賴的人,說好不許坐她的馬車。他依舊我行我素。
不過夕顏與金亦凡一番打鬥之後,再被踏雪一折騰。早就累得不行,一回到馬車上便沉沉的睡去。
金亦凡目光落正在酣睡夕顏臉上,纖長的睫毛如蝴蝶舞動的翅膀。
這樣安靜的夕顏,如一曲悠揚的笛音。徒惹人心神漣漪。
柳煙鎮位於兩國的交通樞紐,交通便達,商業繁華。
一入城,月上初梢。城內燈火通明,夜市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空氣中飄散著食物的香味,勾起了正做著美夢的饞貓。
悅來客棧乃是柳煙鎮最大的客棧,掌櫃是一個莫約已逾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平生閱人無數。
掌櫃聽見馬蹄聲,連忙起身迎客。
映入眼簾是一個身穿墨色袍服的少年,一雙妖魅的紫眸攝人心魂。幽冷若徹骨寒冰。
修長的身姿透著一股冷冽的氣息,自少年一踏客棧,密不透風的威懾緊緊的包裹著掌櫃。恐懼和窒息之感由心而生。
“老掌櫃,你再傻站在那,我就要餓死了。”如深山涓涓細流,輕脆空靈的聲音在老掌櫃耳邊迴響。
掌櫃循著聲音看去,以他風流成性流連風塵的眼光,也難以自拔的沉溺下去。
藉著夜市上闌珊的燈火,少女的面容上似籠罩著一層白紗,給人鏡花水月,飄渺虛幻之感。清澈的雙眸燦若星辰。
月華逶迤在地,掌櫃這時才發現第三個人。
不同於傾城女子的驚豔。她就像是開在空谷陰霾中一直散發著淡藍色光暈的幽蘭。恬靜清冷的面容讓人很是心安。
若是仔細看去,眉宇間隱著難以察覺的戾氣,頓時讓人捉摸不定。
這兩種互相排斥的氣質,是怎樣完美的融合在一個人的身體裡面。
老掌櫃打量一番後,心中篤定。
這三人他定不能怠慢,若是招待不周,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幾位客官是住店吧。我這便叫人收拾好幾件上房。”
那老掌櫃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那麼些年,早就學會圓滑世故。
“先準備幾道小菜,上一壺茶。”
淡漠的語氣,卻如白珠落盤般清洌。
“外加十八年的女兒紅!”
夕顏早就聞到瀰漫在客棧的酒香,肚子裡的饞蟲蠢蠢欲動。
“不行!”
那小二還來不及應下,就生生的被一聲無容置疑的決斷給打斷。
夕顏的目光冷冽的劃過金亦凡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