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痛……包紮……”範飛微微地苦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範飛忽然驚喜地發現,剛才他連話都說不出來,而現在,經過許靜的人工呼吸和他自己的催眠之後,他已經勉強地能開口說話了。
許靜聽清楚了這五個字,這才發現自己抱著範飛時,竟把他右臂的兩個傷口也抱住了,難怪他會叫痛。
許靜臉上一紅,趕緊把範飛平放在地上,然後撿起地上一把滿是血跡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那件白色的寬領恤下襬給割了一長條下來,之後便把範飛的右手平放在自己的腿上,幫他包紮了一處傷口。
範飛欣慰地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嘉許。
緊接著,許靜又準備從自己的衣服上割布條,範飛趕緊努了努下巴,說道:“割他們的……”
許靜轉頭看了看倒在血泊裡昏迷著的羅成中和另兩個人,皺了皺眉,表示自己對他們很噁心,然後“刷”的一聲,又從自己身上割了一根布條下來,給範飛包紮了另一處槍傷。
等許靜割了第三根布條下來時,她那件恤已經縮短了近一半,不但露出了小蠻腰,而且連粉紅色的胸罩都已經隱隱顯露出來。
“你報警了嗎?”範飛苦笑一聲,移開了目光,一邊接受包紮,一邊輕聲問道。
看到那件大胸罩,他很想吞口唾沫,可是卻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還想著,折騰了這麼久,警車和救護車也該到了,怎麼還沒聽到警笛呢?
許靜剛才沒帶手機出來,範飛便把自己的手機塞給了她,讓她報警。範飛知道,只有警察來了,救護車來了,自己才能確保生命安全,所以現在才迫不及待地問這件事。
範飛也很不明白,許靜為什麼會在警察沒來的情況下,冒險跑到羅成中的別墅裡來。如果自己剛才落敗了,或是沒把羅成中的爪牙清醒乾淨,她可就危險了……
“我沒報警……”許靜抹了抹眼睛,苦著臉說道,“你手機摔壞了,開不了機。”
許靜的性格比較豪爽,雖然包紮了三個傷口就用掉了自己半件衣服,卻沒有什麼扭捏,只想著救人要緊。但看到範飛的胸脯,許靜的心裡便很難受,因為範飛的那件防彈衣上有近十個彈眼,上面都是血跡,許靜都不知道該怎麼給範飛包紮,難道要用床單包紮不成?
想到這裡,許靜便又是悲哀,又是愁眉不展、手足無措,只覺得自己的手都變得冰涼起來。
而範飛聽了許靜這句話,總算明白了警車沒來的原因,心中頓時一片冰涼,很遺憾地感嘆了一句:“那我這回……可能真要掛了,可惜……我的女朋友……都不在我身邊……”
這一刻,範飛忽然聯想到了古龍。
著名武俠小說作家古龍一生有很多女朋友,也有很多紅顏知已,可謂揮金如土,瀟灑一生。只是在古龍忽然得了重病,即將離開人世時,他的女朋友卻一個也不在身邊,他只得孤獨地死去。據說在臨死之前,他淒涼地感嘆了一句“我的女朋友怎麼都沒來看我呢”,然後就撒手西去。
而現在,範飛就有一種同樣的悲哀。
或許是丁詩晨的那個約定讓他記憶太深刻,所以他一直有一個願望,如果2012年真有世界末日,那麼自己一定要在末日來臨的那一刻,左手牽著丁詩晨,右手拉著冰非墨,和她們一起迎接最後的生命時刻。
因此一想到這個願望很可能實現不了,他便滿心遺憾地感嘆了這麼一句。
在這一刻,他心中想的不是養育了自己十多年的父母,而是丁詩晨和冰非墨。
其實這也很正常,每個少男少女,總會把自己在這世界上的另一半看得無比地重要,直到他們生兒育女之後,才明白父母把自己撫養大是多麼的不容易,是多麼的恩重如山,正所謂養兒方知父母恩……
許靜聽了範飛這句話後,愣了一會,忽然咬了咬嘴唇,然後俯下頭去,在範飛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地快速親吻了一下,柔聲說道:“範飛,我就是你的女朋友。我……我喜歡你……現在有我在你身邊,你不要遺憾了,你就……安心地去吧。”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許靜再一次淚流滿面,語不成聲。
看到範飛剛才那副臉色慘白、渾身鮮血、手腳發涼的情形,不清楚內情的許靜還真以為他全身都中了子彈,命不久長了。而此刻範飛清醒過來之後,許靜驚奇地發現範飛的臉色變得有些紅潤起來,她立即聯想到了爺爺說過的“迴光返照”,以為範飛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生命最後關頭了,於是也就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