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略帶幾分意外地強撐起身子,他完全沒想到譚克己在那一瞬間卸去了全身的防護,轉而全力一擊!饒是凌霜也被震傷了心肺,滿嘴腥甜。
兩敗俱傷的二人都難以再戰,凌霜恨恨地盯著譚克己,後者已經面無血色,內傷比凌霜要嚴重得多。
譚克己暗中運氣卻力不從心,全身的內力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四下亂竄,譚克己拼命剋制,以防不慎傷上加傷。但全身的顫動令他心知肚明,只怕這一掌震碎了幾處經脈,再也不能聚氣。
心下一冷,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竟可一掌便廢了自己數十年的修為。
不遠處的凌霜勉強站起,一搖三晃,步履不穩。
“將軍!”
譚克己的幾名手下當即將譚克己圍住,譚克己目視凌霜:“此人已受重傷,其它教徒更是不堪一擊,絕不能放過一兵一卒!”
凌霜的眼神變得更加冷峻,他知道適才那一掌必然大大打擊玉蓮教教眾,因為他們戰無不勝的教主竟會身負重傷。而與之相應,譚克己身邊的幾名將領都是常年追隨他的摯友,見譚克己受傷各個義憤填膺,恨不得手刃了凌霜才解恨。兩方本就懸殊的實力之中,士氣也已經有了很大差距。
凌霜心知這一戰只怕會敗不會勝,但是心高氣傲的他卻難以下令撤退,於是目光一凜,定在了譚克己身上。
若能殺了他,必能大大鼓舞士氣!不論如何,絕不允許這般狼狽得戰敗!
心中篤定
了主意,凌霜艱難地向前走了幾步。
“教主!!”
忽然,暗香的聲音遙遙傳來,緊接著是她清脆的聲音朗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玉蓮教弟子並非以卵擊石的魯莽之輩,此一役之恥,它日定當重重償還朝廷!十倍奉還!”
抑揚頓挫的女子聲音,出乎意料地有股莫名的安撫力,已經洩氣的教眾頓時重新振作起來,振臂高呼:“十倍奉還!十倍奉還!”
齊刷刷的四字,震耳欲聾。
“眾弟子聽令,保全性命,它日再會!”暗香又一聲高喝。
“得令!”
頓時場面混亂起來,玉蓮教的教徒不再做困獸之爭,完全是為了保命而拼殺了起來。生還的渴望往往能激發出人的潛能,一時間,如同散沙般的玉蓮教弟子竟將井然有紊的朝廷兵馬硬衝出一個明顯的缺口。朝廷兵馬的陣形一亂,頓時刀光劍影,廝殺聲又起。
凌霜雖心有不甘,卻意外地鬆了一口氣。暗香此舉無形中化解了一場困獸之戰,令正在時勢與驕傲之間難以抉擇的凌霜暗鬆一口氣。
“抓住玉蓮教教主!”
譚克己一聲令下,無數士兵向凌霜飛撲而來。凌霜自知不敵,卻不願退縮,勉強與之糾纏起來。
“教主!”
一抹紅影飛身而來,赤色軟鞭逼退撲上前來的眾人,暗香護到了凌霜身畔:“教主快走!這裡交給暗香!”
凌霜呼吸不穩,腹腔內一陣熱流翻滾,內傷不輕,此刻連站著都有些困難。
“你先走,不必管我。”凌霜依然不肯退讓。
暗香深知凌霜的硬脾氣,眼見眾士兵的目標都集中到了凌霜身上,不由急得眼圈泛紅:“教主!暗香並不想死!可是若教主不走,暗香也絕不走!若暗香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教主害的!”
一邊叫著,一邊不斷地揮舞長鞭驅退如狂潮般湧上的眾人,暗香的手臂已經微微發麻。
凌霜咬緊了牙關,他何嘗不知暗香的性子,就算明知送死,暗香也是言出必行,只怕是真得死也不肯單獨離開。可是!我凌霜何時退縮過!怎能向朝廷示弱!
“教主!大丈夫能屈能伸!此次恥辱,它日十倍、百倍奉還給他們就是了!何必倔於一時!”暗香忽然一聲悶哼,手腕被長刀劃傷,鮮血直流。
“暗香快走!”
凌霜一聲驚呼,看著暗香被圍堵到離自己甚久的地方,而自己卻無瑕□,根本來不及幫她,現在又見暗香受了傷,凌霜已經心亂如麻。
“教主不走
!暗香也不走!”
暗香吃力地舞動長鞭,傷口的痛楚令長鞭的威力明顯減弱,暗香已經隱隱之中有些絕望,連喊聲都加雜起哭腔。
凌霜緊蹙眉頭,眼見暗香已經漸漸處於下風卻依然不肯離開,只得一咬牙,反身刺出一記五指劍!頃刻間銀光閃爍,數人倒斃,凌霜趁著人牆出現的小缺口當即飛身而逃。若凌霜有心逃走,以眾多士兵的武功根本無從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