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陣唏噓。寒玉衣護不住修兒的性命,但從遺骸上褪下的寒玉衣,擦去焦黑色仍是顆顆如初,仿若嶄新的那樣。
“寒玉烈火難摧,卻還是救不了修兒。”院子裡傳來穆玲瓏清脆的聲音。
穆陵沒有抬頭,掌心仍按在寒玉上,感受著刺骨的冰寒。
穆玲瓏走近自己的堂兄,才看了眼寒玉衣,總是神氣的眸子掠過發自內心的傷感,穆玲瓏哽咽道:“五殿下知道我和修兒交好,殿下睹物傷神,連著我也跟著想哭。”
穆陵示意身後的宮人收起寒玉衣,面容收起哀色。穆玲瓏抽了幾下鼻子,“殿下待修兒的情意,我最清楚。修兒雖然沒有和我說起什麼,但我也看得出來,她啊,對殿下也有心…”穆玲瓏意識到自己多嘴,打了幾下嘴巴惱道,“玲瓏蠢笨,真是什麼不該說非扯著說,殿下聽了就忘啊,玲瓏再也不說了。”
穆玲瓏見穆陵也不應自己,眨了眨眼又道:“我來見殿下,是有事呢。聽父王說,摘星樓的廢墟已經被大理寺的人翻來覆去查了個底朝天,一無所獲過幾天就要都清了去…玲瓏知道殿下也去過幾次悼念修兒…這才來告訴一聲…殿下?殿下?”
——“我知道了。”穆陵拂袖起身,“滿目皆是傷痛,清了也好。”
穆玲瓏轉了轉眼珠,低聲道:“別人不知道,我穆玲瓏可知道的一清二楚,殿下幾次去,不光是為了悼念修兒,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出蛛絲馬跡,摘星樓大火,殿下…覺得其中有蹊蹺。”
穆玲瓏率真坦誠,與她的父親賢王穆瑞大不相同,穆陵對自己叔父凡是滴水不漏的作風不敢苟同,但卻有些欣賞穆玲瓏有什麼說什麼的少年心性,穆陵慣是孤傲,在那麼多年齡相仿的皇族親貴中,也就與這個堂妹走的格外近些。
穆陵沉默片刻,道:“大理寺都查不出,我又怎麼能發現什麼?一片焦土,燒的一乾二淨。”
——“殿下。”穆玲瓏眸子閃出機敏,故作神秘道,“殿下要是真想查些什麼,我倒是有個人選可以助您一臂之力。我父王手下有個得力的護衛,父王總誇他心思縝密,能發現旁人發現不了的…殿下?”
“不必了。”穆陵振臂道,“這幾天我也想通,一切到此為止。”
“當真?”穆玲瓏半信半疑,忽的扯開話道,“那就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玲瓏和殿下說一件好事。”
——“好事?”穆陵正襟不動。
穆玲瓏咬唇窺視著穆陵的臉色,繞到他的身後,忽的探頭道:“殿下見過的那個…盲女…玲瓏略施小計讓她留在了岳陽…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盲女?”穆陵眉心動了動,“是…”穆陵眼前閃過高臺上看見的那個人影,她茫然的掠過自己的臉,扶著身旁男子的肩膀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像極了…修兒,“是她。”
☆、第18章 狹路逢
穆陵眼前閃過高臺上看見的那個人影,她茫然的掠過自己的臉,扶著身旁男子的肩膀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像極了…修兒,“是她。”
“殿下還記得她?”穆玲瓏露出喜色,“殿下日理萬機還記得那個人,玲瓏這件事就一定是做對了。玲瓏聽說殿下幾次遇見她…她和修兒一樣,看不見,也是個卦師…”
——“她也是卦師?”穆陵頓住身體打斷穆玲瓏。
“殿下不知道啊?”穆玲瓏有些詫異,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是卦師,還在大街上和一群人比試,才進岳陽幾天,膽子倒是不小。本來不過是留意著她,看她氣魄姿態讓人動容,本郡主也見不得那些個持強凌弱的。我就略施小計,哈哈。”穆玲瓏想起昨天自己的機智很是得意,忍不住笑了幾聲,“如果這事能讓殿下放下些哀傷,那玲瓏可就立了大功。”
“玲瓏。”穆陵開口道,“明天跟我出去趟。”
穆玲瓏歡喜大笑,“這樣才好,殿下早該向前看了。玲瓏隨叫隨到,就跟著殿下。對了,她啊叫程渲。”
——程渲。穆陵默唸著這個名字。
——“程渲。”
客棧裡,莫牙掂了掂沉甸甸的錢袋,嘩啦啦倒出一搭子錢幣,當中一個銀錠子很是扎眼,莫牙粗粗一捏約莫著有五錢不止。
“那人叫…唐…唐什麼來著?”莫牙放下銀子,“出手倒挺闊氣。”
“唐曉。”程渲道,“他叫唐曉。”
莫牙像是不屑這個名字,也不應程渲一句,趴在桌子上一枚一枚數著錢幣,“四十,四十一,四十二…五十…”莫牙抬起頭,“五十個錢幣,也就是…一錢銀子…算上唐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