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變的很涼,丁根端起魚槍跟隨著我,緩緩向牆壁游去,離的近了,我終於發現這些士兵決不可能是老毛子,那軍裝非常明顯,是舊中國軍閥割據時代的的式樣。
這些人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蘇聯專家的試驗物件?
這一排士兵的面板血肉已經乾癟,緊繃繃的包在骨頭上,而外面穿的軍裝竟然還沒有徹底腐爛,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黑暗中,站在這樣一排沉默的死亡士兵面前,我驀的有種恐慌的感覺,彷彿體會到這些士兵,面臨死亡那一刻的不甘心和拼命掙扎,最終還是丟掉了性命,再被人搬到這個屋子裡站好,一站就是數十年不動,直到今天被我和丁根意外的發現。
我相當懷疑那當——當——的敲擊聲,是不是這些沒有生命的屍體在作怪,不然怎麼會吸引我和丁根冒險下來一探究竟?
我用刀尖輕輕撥拉一個士兵的腦袋,想找出他死亡的原因,可是刀尖觸碰的地方,卻非常柔韌,我竟然無法挑起他垂著的頭顱,只好彎下腰去撥拉他的胸口腹部,看有沒有傷口。
這是什麼?我用刀尖割去士兵胸口的衣服,卻不是乾枯的屍骸,胸口表面蒙了一層黃白色堅實的東西,刀尖劃過還有油膩感,劃過的痕跡一塊塊崩碎跌落水中,一飄一飄的。
我小心的用指頭拈起一點碎渣,一用力,碎渣油滑的變形了,這是屍蠟!
屍蠟非常罕見,我也只是聽教官說起水下環境時,提到過有這東西。
當屍體長期處於水中或潮溼多鈣的土壤裡,由於空氣不足,限制了細菌繁殖,因此腐敗緩慢,又因為體內水分浸出,皮下脂肪逐漸分解為酸脂和甘油,甘油溶於水中流失,脂酸則與水中的鈣、鎂、銨等離子結合發生皂化生成脂酸鹽,脂酸鹽形如石蠟,難溶於水而使屍體固定儲存下來。這種屍體現象就叫做屍蠟。
但是這東西怎麼可能儲存這麼久呢?
我滿腹疑問的扭頭去招呼丁根,讓他也湊上來看看。
直起腰時,我卻用多了力,嘭的——撞上了這個士兵低垂的頭顱,頓時帶起了一股水流,把周圍攪的更是渾濁不堪。 我趕忙倒退幾步,在黑暗中和一個乾枯的屍體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我很不習慣,頭燈無意的一轉,我看到那個被我割開屍蠟的地方,似乎在輕輕蠕動,難道里頭有水生動物寄居?
我可不相信這個邪門事兒,印象裡記得,就算表面形成了屍蠟,裡頭的內臟還是應該已經腐敗的,不可能這麼多年後,會有什麼東西生出來。
我再次彎下腰,用刀尖去試探這片白色的油脂。
身後有人拽了我一把,我知道是丁根等不及了,不耐煩我為啥對個老屍體這麼感興趣,我沒理他,全神貫注的盯著這片屍蠟,用刀尖輕輕刺了進去。
噗嗤——,我的刀尖意外的刺了進去,順著破口,噴出幾道白色的水線。
這白色的水線象是有生命一樣,繞著我的刀身試摸著輕輕接觸,這是什麼東西?
我拔出刀子,輕輕割了一下白色的水線,破口猛然一個收縮,瞬間膨脹,上面萬頭攢動,不好,有東西要破批而出!
我一看勢頭不對,趕忙後退,身後又有人拽了我一把,肯定是丁根,我很不耐煩的接著又退了幾步。
昏暗的四周,渾濁的水,很容易影響我的反應速度,此時的情況就是這樣,如果丁根第一次拽我的時候,我就回頭看看他怎麼回事兒,也不會陷入現在這麼被動的局面了。
因為我急退幾步之後,扭頭去看丁根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漂在我身後,等於是我的背後門戶大開,隨時都會受到危險的攻擊。
而丁根的頭燈光線,更是若有若無在遠處閃動,那個背後拽了我一下的東西,赫然是一根筷子粗細的肉線!驚的我九十度拐彎,立刻朝旁邊側退了幾步。
一邊是個快要爆發的屍蠟,一邊是這樣一根有知覺的肉線,我的腦袋一時有些發懵,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兩邊的東西都是我從來沒在水中碰到過的離奇東西,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情況明擺著,這兩樣決不是好東西,讓我這個水中的蛟龍第一次有了陰溝裡翻船的感覺。
僵立了片刻,我瞅那肉線是從其他地方漂過來的,觸手一樣輕輕左右試探,還沒有發現我的位置,急切的左右四顧,冷不丁看到身後有一個檔案櫃的東西矗立著,哪管的了那麼多,我摸到檔案櫃的拉手,使勁一拽,就拉開了金屬的櫃子門。
拽開門的一剎那,我還有點後怕,自己這雙眼睛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