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大話容易,再做起來時,卻發現是難上加難。
肖家看這不孝子寧願去擠個破舊的單身公寓房,也不願回去本家,便也就真和他擰巴起來。雖不說打壓,但只放出一句話:“磽笁與肖氏無半分關係。”
肖倫當初投入股市的錢是私人所有,加上容安竹的那份,也有幾百萬,卻沒有立刻亮出來,這筆錢到關鍵時刻有大用。
肖倫自己開公司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第一次像個小公司老闆一樣,跑起業務來。
他天性一股傲氣,很多時候自然不願意折腰,也多虧了容安竹在身邊,常勸他稍安勿躁。公司遭變故還留下來的部分員工也不乏忠心之人,常擋在他們面前。
即使如此,在酒桌上被人灌醉的事情也還常有發生。
喝酒這種事情,小酌怡情,遇到中意之人也可以豪飲一番,但是中國商場上,要的卻是那種不要命的喝法,最後能撐住不倒的人,才有可能是最後的贏家。
縱使肖倫酒量再好,也是經不起客戶公司各人的輪番轟炸。而且往往今天喝完一局,明晚還有。
所以有段時間,兩人天天帶著酒氣,相互攙扶著彼此回到家裡。
搶著馬桶吐個昏天黑地,最後才狼狽地和衣睡去。這種情況下,是誰也照顧不了誰。時間長了,便發現這樣下去不行,才想了個不得已的折中方法,即兩人不再一同出去參加飯局酒局。
當剩下一個人在屋裡等候的時候,身體舒服了,心裡總有點難受。
尤其在開門的剎那,那個人摔進屋裡的那個時候。
但好歹受罪的人可以有熱水澡洗,可以換上睡衣睡在床上。
天開始熱了,好在容安竹的房間南北朝向通風良好,但肖倫偶爾任性了,也會打著光膀子穿著馬褲和人字拖在房間裡晃盪。
都是男人嘛,有什麼所謂?
容安竹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也不置可否。不過他居家一般穿著的是透氣通風的棉麻衣衫。
說起來自從上班之後,肖倫便很少見到他穿那令他驚詫過頭的衣服,而是普通的西裝皮鞋。
容安竹的身材雖然稍微清瘦,但絲毫不是軟腳蝦的感覺,穿起西裝來雖然沒有肖倫(自認)帥,但也是玉樹臨風的。公司裡不知多少女性職員看到這兩位老大,心裡口水流得嘩啦啦。
但他在家一律以舒適為主,夏天到了,待鐘點工每次來打掃完擦好地板之後,便連拖鞋都不穿了。
公事上合作無間的兩人,居家生活居然也開始日漸和諧。本來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個小房間裡,難免磕磕碰碰,但時間久了之後,也都各自熟練,你我各自側個身便能讓開。
日子苦不苦?堂堂肖大少爺憋在陋室盤腿坐在地上吃泡麵看著電腦螢幕上的股票線,跟另外一個大男人擠在小浴室搶洗臉檯刮鬍子,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接受。
只是再苦,日子也總歸會熬到頭。
夏天最熱的時候,肖倫終於自己在外面買了一套房子,全額當然付不了,但是可以付掉三分之一的首付。肖倫其實疑惑,容安竹也不是沒有實力給自己買套小戶型,但卻一直甘願租房過日子。
搬家的第一天,容安竹也來吃了個喬遷之喜飯,但是沒留多久便走了,肖倫一時覺得這個二室一廳有點空曠。
回到家的容安竹也覺得有那麼一點空曠,但是兩人都沒有深想也沒有交流彼此的想法。
再過一個月,容安竹的房子一年租期以到,房東不願再租,容安竹便也換了居所,這次出於對某種意外的考慮,換成了二室一廳。
公司迎來一個大案子,關乎到公司是否可以再度興旺,肖倫和容安竹二人久違地再度聯手出山征戰酒桌。
容安竹雖然已經是半個老闆,但是對外仍然稱是肖倫的高階私人助理。
肖倫說,槍打出頭鳥,不能讓肖家老爺子盯上容安竹。
還帶了幾員大將一同出征,席間你來我往好不熱鬧,都在暗中較勁。容安竹近日有點輕微感冒,中途覺得難受,便尋了藉口去了洗手間。肖倫不免有點擔心,便也跟著去了。
洗手間裡,容安竹先是痛快淋漓地吐完了,才到洗手檯漱漱口。
肖倫見他臉色不太好,叫他先回去。
容安竹搖搖頭,嘴邊泛起一個無奈的笑容:“半路撤退,會被人看不起。”
“你什麼時候在乎起這些來?”肖倫皺眉,遞出手帕給他。
“在其位謀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