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因為她落得這步田地?
手裡拽著藥方,上頭是她熟悉的字跡。再木然地開啟趙戎給她的那幅畫,前一世的她望著這一世的自己……
平寶兒又道:“大少爺放心不下您,得知老爺的去處後,便說那邊時有瘟疫,怕老爺去了那兒會出事,特意把那藥方交給我,讓我到時候再給您……小姐,大少爺,大少爺他對您都是真心的呀!”
她想起那日,他一字一句說,“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老死不相往來”,想起那日他說,“願你這一世覓得兩情相悅的如意郎君,不要再……不要再遇上我這樣的人”。
“騙子,大騙子!”宋研竹倏然站起來,徑直往外走去,就聽平寶兒在身後喊道:“小姐,大少爺不住府裡,他在城外的莊子裡!”
第122章 魚蒙
“快一點!”宋研竹一路催促著車伕,到了清泉山莊門口,她直接下了馬車。守門的不是旁人,正是陶杯和陶盞。宋研竹殺氣沖沖地走進去,陶盞伸手要攔,陶杯喝道:“你眼睛瞎了麼?哪兒有人!”
陶盞訝然地張開嘴,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這麼大一活人,他竟然看不見?
指著宋研竹道:“她,她,她……”少爺說了,若是攔不住人,他們的腿可就保不住了!
“她什麼她!”陶杯捂住陶盞的嘴,將他拖到一旁,只當沒瞧見宋研竹。
為了少爺,就算是被少爺打斷腿也是值得的。
宋研竹熟門熟路走到行止堂,到了行止堂跟前,卻是頓住了步子。行止堂裡安安靜靜的,陶墨言的身影映在窗戶上,說不出的落寞和頹唐。
她怔了怔,慢慢走進去,就見陶墨言睜著眼,蹙著眉頭在桌上尋摸著什麼,直尋了三四下,才摸見茶杯,蹙著眉頭抿了一口,又站起來,摸到床邊。
宋研竹鼻尖一酸,走近兩步,只見他在四處摸索著什麼,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響,他低聲問道:“是陶壺麼?”
“是我。”身後聲音響起,宋研竹一回頭,就見陶壺站在身後,不動聲響地應了一句,對著宋研竹搖搖頭。
陶墨言安了心,摸了片刻,問道:“我放在枕頭下的東西怎麼不見了?”
“可不就在枕頭下麼!”陶壺快走兩步到他身邊,掀開枕頭,東西就在離陶墨言指尖不到幾寸的地方,撿起來,放到陶墨言的手中。
陶墨言輕輕撫摸著那木匣子,像是撫摸了千萬遍,便是那木匣子上頭的紅漆都變得光潔發亮。他卻捨不得放下,開啟了,摸出裡頭的簪子,那還是許久之前,他為宋研竹打造的梅花簪子。
“東西都收拾妥當了麼?”
“收拾妥當了……”陶壺意外深長地望了宋研竹一眼,像是回答又像是解惑,“少爺,咱們當真要趁夜離開建州麼?”
“嗯。”陶墨言低聲應著,再低頭摸摸梅花簪子,送入盒中,蓋上蓋子,像是對過往的一切做訣別,“捨不得,捨不得,不捨,她怎得?”他低聲念著,狠狠心,將那梅花簪子遞出去:“尋個地方好生埋了,往後怕是用不上了。”
他的手懸在空中,直等了許久也不見陶壺來接。空氣中傳來熟悉的味道,他聽見了沉悶的啜泣聲,那麼低,那麼熟悉。
“誰!”他警惕地問著,頭一次因為看不見這個世界而產生慌亂。倏然站起來,正要放下手上的東西,手上卻是一空,有人接過去,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抽了一巴掌。
“是你……”陶墨言渾身一震。
宋研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這算什麼!這他媽的到底算什麼!他竟然想趁夜逃走!
“陶墨言,你到底拿我當什麼!”宋研竹冷聲問道,“你到底拿我當什麼?”
“宋研竹!”他蹙眉要說話,宋研竹的語句卻如疾風驟雨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我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為什麼還要遇見你?我一次次告訴自己,你的眼裡沒有我,上一世,我只想和你白頭到老,可是你呢,你跟趙思憐睡到一張床上,在危難時刻你棄我而去,最終我是如何死的,你知道麼!陶墨言,我恨你,我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我一閉上眼,便是你當初厭惡我的樣子,可是你吶,你什麼都忘了,你一次次追在我身後,一次次提醒我上一世的一切……”
何曾不想忘記,可是重生以來他們相處的每一點一滴都讓她發現了不一樣的他。多少次生離死別,像是將他二人放在爐火之上千錘百鍊,錘鍊出他們本來的面目。
他不顧一切地追趕著,她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