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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他以為她聽見這句話,應當是高興的……書上說,所有的女子聽見這樣的甜言蜜語,都會露出“含羞帶怯”的模樣。可是,這似乎對宋研竹並無效果。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陶莫言低著頭,碎碎念著。在電光火石間,他將所有看過的話本子在腦子裡回想了了一遍,似乎沒有哪一本書可以告訴他,該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

他皺皺眉頭,“我能打什麼主意……”許是她不喜歡杏花?方才分明見著她極為歡喜的樣子,莫非他又看錯了?

女人心,當真是高深莫測……

“有意思。”陶墨言自顧自地搖搖頭,抬頭望向宋宋研竹:“或許你並不喜歡杏花?若你喜歡,我也可以替你種梅花、映山紅、茶花、海棠……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種。”

他又頓了頓,好整以暇地笑道:“即便是狗尾巴草,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種。”

博君一笑,也不外如是。這樣,她總能高興起來?

他定定地望著宋研竹,期待她能露出羞澀的模樣。兩人就這麼對望著,他的神色卻漸漸凝重起來:宋研竹的臉上掛著一抹虛無的笑,明明眉眼都是笑的,可是她的眼裡卻帶著一抹深切的疼痛,即便是一閃而過,他卻捕捉住了。

他怔在那兒,就聽宋研竹帶了絲嘲諷,笑道:“聽聞陶大少爺一向不近女色,原來全是假的?”她慢慢地抬起頭來,望進他的眼睛裡,“還是,你對所有的女子,都這樣大方?”

心抽抽地疼起來。重活一世,她終於見到他的另外一面。原本她企及已久的東西,他就這樣輕易地捧到了她的跟前。

杏花,杏花,從前她最愛的一個對聯便是“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須梅”——因何而得偶,有幸不須媒。她相信自己和他的緣分是天註定的,只要她努力做個賢妻,便能得天垂憐,夫妻恩愛到白頭。

終究是從什麼時候起,她和他之間從陌生人變成了怨偶……

她忽而回想起,從前的陶墨言也曾說過,朱師母有一片特別漂亮的杏花林,你要去看看麼……當時金氏病重,她全然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那時的他們,還是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相敬如賓。後來有了趙思憐,她將她帶進門時,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攔在他們之間,成為她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障礙。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趙思憐愛上了陶墨言,又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發展到了那一步?

她當真糊塗,竟毫無察覺。

直到趙思憐有意無意透露她和陶墨言的種種,她才發覺事情不對,她瘋了一樣將東西掃在她的身上,花瓶砸在她的頭上,血順著她的額頭一點點流下來,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趙思憐像是見了鬼一般,一邊哭一邊從她的屋子裡衝出去,恰好撞進了陶墨言的懷裡,柔弱卻委屈地對他說:“姐夫,姐姐瘋了……”

也是從那一天起,外頭瘋傳,陶大奶奶嫉妒成狂,暴戾無度。還有丫鬟有意無意地提起,趙思憐同陶墨言走得極近。

陶墨言極少出現在她的跟前,只在她病重時,帶了位大夫來看她,皺眉對她說:“別整日胡思亂想。”

她因為他一句話而釋然,可沒過多久,趙思憐便拿著一支杏花站在她的跟前,不無炫耀地對她說:“姐姐你看,這是姐夫為我摘來的杏花,你看我戴這杏花,好看麼?”

“好看,特別像戴孝。”她淡淡的說著,只覺那杏花越看越刺眼,趙思憐舉拳要打她,她反手輕釦,便將她按在地上,恰好被路過的陶墨言瞧見,陶墨言將她拉開,輕聲對她道:“夠了,宋研竹。”

對,前一世他也總愛全須全尾地喚她“宋研竹”,只在迷迷糊糊時,才會輕聲喚她……“研兒”。

研兒,憐兒……她剋制不住自己去想,在另外一個地方,他是否也曾這樣動情的喚過趙思憐……

有些回憶真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真是討厭極了。

宋研竹暗笑自己無能,又想起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輕輕搖頭,“我最討厭的便是杏花。”說著便要走,“陶大少爺若有興致,便帶旁人去種那片杏花林吧。”

身後的人忽而伸出手來,緊緊扣著她的手腕,似是要將指甲嵌進她的肉裡。宋研竹只覺疼痛難忍,回頭看他。陶墨言臉上的笑沒了,眼珠子如深潭一般見不到底,烏黑黑一片,眼波中卻帶了許多疑惑和委屈,讓人心頭不由地揪起來疼。

他忘了一切,可是她卻記得清清楚楚,這真是不公平。可又能如何,他捧到她跟前的一切,她都不想接受,也接受不起。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