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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想來他在村裡也有一定的地位,他剛問完話,便有一旁的村民告訴中年男子,宋研竹便是張鐵樹的新東家。

中年男子微斂了神色,對高夫人道:“高家嫂子,你這樣胡攪蠻纏又有什麼用!地契田契都在旁人手上,你就是說到天邊,也沒人幫得了你!”

高夫人聽完還要嚎啕,中年男子已經上前對宋研竹自我介紹,說是這兒的村正,一壁又將高夫人的情形告訴她。

原來金氏買給宋研竹的這塊地,最早時候是張鐵樹家的,張鐵樹爹嗜賭如命,將房子輸給了高夫人的男人高必旺。高必旺一直有一妻一妾,高夫人是正房。高夫人過門多年毫無所出,倒是高必旺的妾替她生下了一個女兒芸娘,十前高必旺便絕了生兒子的心,替女兒尋了個上門女婿叫趙謙。上門女婿到家後,倒也不錯,幫著高必旺打理生意,家裡的產業越來越好。

那年高夫人尋醫問藥成功,竟意外懷上了一個孩子,正是歡喜至極時,卻意外發現高必旺好上了尋花問柳,家裡產業全然不顧了,整日流連花叢中。高夫人屢勸不止,氣得懷著孩子離家出走。

等她氣消了再回來時,高必旺卻是得了花柳病,死了,家中的產業也全數落入了女婿的兜裡。家中庶女更是不認她這個嫡母,將她趕出了家門。高夫人在寒風露重的天氣裡生下了高必旺的遺腹子,取名叫做高恪。這些年,高夫人孤身一人萬分艱難地將高恪養大,還要時不時防著女兒女婿尋她們的晦氣。

私下裡,高夫人都不相信高必旺死之前竟不留下一分一毫與她和孩子,私下裡也尋了家裡好些個老人詢問此事,大家眾口一詞,說是高必旺臨死前親口說了,要將家中產業全數交給女婿。

直到去年,高夫人百般追問,才撬開家中伺候高必旺很多年的老人的嘴,說高必旺死之前對女兒女婿說的是,家裡庫房裡的擺設首飾等物均留給高夫人做個念想,家裡的房屋、田地等卻是讓女兒與高夫人肚子中的孩子均分,在孩子年滿十六歲之前,暫時由高夫人代為保管,不知說了,還有一份文書。

高夫人當下便氣憤難當,拉著那老人家要去官府告狀,沒想到老人家行到半途竟猝死了,只剩下一份文書,告到官府去,官府也是推三阻四,一拖再拖,至今也沒個眉目。

說到此處時,高夫人泣不成聲。陶杯在一旁聽得氣憤難當,道:“那是庶女和庶女婿,你卻是當家主母,他們這般不孝,你怎麼不去府衙告他們一個忤逆不孝罪!斬立決或凌遲,還不是隨你心意。這兒站這麼多人,還沒人替你作證不成!”

村正嘆了口氣道:“咱們也是這麼勸她的。可惜峰迴路轉,那女兒女婿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封高老頭親手寫下的休書,便是要休了高夫人的!既是被休,便與高家無關,哪兒來的忤逆不孝!”

“偽造公文可是重罪!”陶盞在一旁道。

“那休書還是在官府裡報備過的,千真萬確!”村正回道。

“那可真是離奇了,”宋研竹道:“可這與我的地又有什麼關係?”

“你這人怎麼這般毒辣!”高恪衝上來道,“我娘都與你說了這地是我爹留給我的財產,是被賊人害了才會被賣了!官府總有一天會給我們一個公道!你既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不是應該還給我們麼!”

“還給你?”宋研竹輕聲笑道,“憑什麼?這地是我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我有官府認定的田契地契,我問心無愧!”宋研竹朗聲說道,一壁望著哭泣不止的高夫人,譏誚道:“照你這麼說,這地應當不是頭一回賣,夫人怎麼不去尋上個買家鬧,卻是鬧到我這兒來?莫不是看著我年輕,便要欺負我麼!”

“不是……”高夫人頓時慌了手腳。當時遠遠便去瞧見宋研竹,確然覺得她年輕經不住事兒,或許心一軟便答應了,卻沒想到她三兩下就想通了此中關節,她支支吾吾了半晌,哭道:“夫人,這地早晚也是我的。咱們都是女人,將來你也要當孃親的,你難道就不明白我做為一個孃親有多不容易。您就看在我不這麼不容易的份上,幫幫我吧!”

“簡直可笑!”宋研竹實在忍不住,罵道:“你辛苦又不是我害的,憑什麼我就一定要理解你!這世上不幸的人多了去了,若都如你這般強仗著自己不幸便要旁人都讓著她,世上豈不都是菩薩!你若要搶家業,同你女婿搶去,贏不贏得了也是你的事,恕不奉陪!”

宋研竹走了兩步,越發覺得荒謬,想起從前趙思憐也是這般,每每對著旁人哭訴,都是一個意思:我死了爹死了娘,我特別悽慘,你擁有這麼多你就該讓給我一些,否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