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人也到了南‘京,一來是向方子儀致謝,二來,也是來秘密會見一些人物。
他是秘密回到南‘京的,除了方家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就是一直關注他的史可法,也只知道他深入簡出。暫時之間,就象張獻忠縮排了英霍山區一樣,俞國振也蟄伏起來。
時間一日日過去,史可法手中的錢糧也越來越少,可是在如何安置那些附賊之民的問題上,南‘京六部仍然沒有一個定論。就在史可法一籌莫展之際,一個新的訊息,卻讓他勃然大怒。
據說最先提出這個建議的,乃是南‘京戶部的一位主事,他認為,附賊之民,既已附賊,又有禍亂之舉,既是違背了大明律令,那就是罪民。
“處置罪民,國朝已有先例,太祖時貶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諸部為墮民丐戶,此可法也。”那位主事如此說道:“貶罪民為官奴,由官府買賣,其值可安撫良民,又無須朝廷多耗資財,此一舉數得之法也。”
一句話,就是發賣這些附賊之民為奴!
原本史可法是想將這些附賊之民重新編入戶籍,這樣可以為他治下增加人口賦稅,若是編為官奴發賣,他的打算就當真徹底破產了。…;
憤怒之中,他來見十府巡撫張國維,希望從自己這位老上司這裡尋得支援。
“道鄰,只怕這一次,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張國維的反應,卻讓他大吃一驚。
“什麼?”
“此事我也知曉,你可知是誰指使那位主事提出這建議的麼?”
“是誰?”
“熊文燦。”張國維看了史可法一眼,擔出了這個名字。
“熊文燦……為何是他,他是福‘建巡撫,如何管到我南直隸來了!”
“你應知熊文燦撫鄭芝龍之事,鄭芝龍於崇禎四年便曾上書朝廷,說是大員島地方廣大,物產豐盛,又距陸不遠,請求朝廷移災民於此,一年便可自給自足。當時朝廷雖未採用,卻也有人支援。如今這些附賊之民,南‘京六部不願意就地安置,你以為只是沒有錢麼?究其根源,還是畏其復叛,道鄰,若是這數萬罪民降而復叛,你能平之否?”
此問一出,史可法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他很有信心,只要俞國振在無‘為,又有一條生命,那麼這些罪民就不敢再叛。也就是說,他的信心,還是建立在俞國振身上,可現在俞國振已經離開無‘為,並且很明確地表示,不會再支援他,他這個底氣已經不足!
“南直隸,再經不起這般風波了。而且,牽一髮動全身,道鄰,此前中都為賊所破之事,吳振纓瀆職,至溫體仁罷相,若是此次罪民再亂,你獲罪於天子不說,文湘南只怕也要因此罷相!”
說到這,張國維深深看了史可法一眼,心中也不禁有些失望。
當初勸史可法留下這些百姓的,是張國維,但是張國維也沒有想到,在他眼中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真正操持起來,卻變成了一件有可能葬送整個東林根基的大事。
若是史可法有辦法解決,將這件事情漂亮辦下,那麼對東林一脈來說,當然是很大的幫助,文震孟在首輔位置上也能坐得更穩。偏偏史可法除了找朝廷哭著要銀子外,別無良方——朝廷若是有足夠多的銀子,直接就買得流寇不造反了,何必要用你史可法!
銀子銀子,朝廷缺的就是銀子!
“可是逼良為賤……”史可法還有些猶豫:“若是東陽先生能多撥些銀兩與職下,或許……”
“唉,道鄰,你怎麼還不明白,這是件極為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能擠出幾萬兩銀子與你,再被那些胥吏上下經手,落到百姓手中的有幾?”張國維苦笑著道:“況且,你首先要安撫的,還是那些因賊流離的百姓,他們才是真正的良民,這些附賊者,乃是罪民!”
史可法徒然一嘆:“早知如此,當初便應應允了俞國振……”
“錯,道鄰你又錯了。我雖未見過這位俞濟民,但從你與張天如之口,我也知道此人才能非凡,若不能為我所用,就不可任其坐大。”張國維搖頭:“相反,鄭芝龍,海寇也,大員島,域外也,數萬罪民遣之域外,能換得一些銀兩,再以這些銀兩來安置真正良善,這也是一舉多得。”
“也就是說,鄭芝龍願掏銀子來買這些人口?”
“對。”
“可若是這些罪民到了鄭芝龍手中,又復起為亂,如之奈何?”史可法不解地問道。
然後他看到張國維淡淡的笑,史可法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