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有什麼基業,託他史參議之福,我為救他得罪了流寇,流寇將我這燒成了白地。不過好在地契尚在,他史參議總不能在安‘慶當一輩子的巡撫,我先避他就是。”俞國振拱了拱手:“送客。”
張溥沒有想到,自己以為絕對可以說服俞國振的一套說辭,換來的結果竟然是俞國振毫不猶豫地翻臉!
這次他從南‘京將訊息傳給史可法,再替史可法傳信給俞國振,若是真以俞國振翻臉而告終,那麼鬧將起來,史可法的安‘慶巡撫位置,很有可能就會坐不住。要知道,朝廷之中,溫體仁雖是名義上致仕,可天子卻特許加恩不離京城,文震孟雖是成了首輔,可第一天就因為不願意與內監打交道而被內監到天子面前哭訴!
溫體仁一黨若是得了俞國振這邊強助,再將這次大戰的真相翻出來,倒的可就不只是一個史可法,只怕整個東林,都要受到圍攻!
張溥有些沮喪,他常覺得自己舌辯之術不亞於蘇秦張儀,帝王之術不遜色張良蕭何,但實際上卻連個俞國振都說服不能。他在暗罵自己無能之餘,一把將俞國振的胳膊按住,苦笑道:“唉呀,俞賢弟,濟民賢弟,你性子還是這般著急啊!”
“那是自然,我急著去京城,雖然我不好當官,可是平定流寇這麼大的功勞,總得與我個官做做。”俞國振冷笑道:“我倒想看看,天子會不會直接給個總兵銜與我。”
果然!
張溥心一顫,讓俞國振一進京,事情就徹底完了。他抓著俞國振的手道:“賢弟請聽我說,史道鄰自知對不住俞賢弟,故此另許了三位事作為給賢弟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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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萬事皆交易(五)
“三件事?”俞國振根本不想聽,他掙脫張溥的手:“此前史可法答應我一件事情尚且做不多,遑論三件?而且,背信棄義的小人,許諾出一百件,又有誰能相信?”
“此次絕對不會出問題,絕對。”張浮拍胸擔保:“若有問題,愚兄提頭來見你!”
“天如兄……你的頭我不想要。”俞國振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濤一眼,下面一句他不說,張浮也知道意思,張浮的頭,根本不值這個價!
張溥的臉騰的紅了,象他這般自視甚高者,最厭惡的便是別人瞧不起他!
但此次來是為了替史可法安撫俞國振的,此前已經辦差了,不能再差。因此他賠笑著道:“那好,那好,濟民,你說說,如何才能讓你同意?”
“史可法以其師左忠毅公的在天之靈發誓吧。”俞國振道。
這個條件頓時讓張浮眼睛瞪得老大,這叮不僅僅是不信任史可法的問題,簡直是與史可法撕破臉!
史可法最敬其師,若是要以其師之靈發誓,也不知史可法會如何羞怒!
俞國振冷笑,史可法的羞怒,與他何干,鼎然史可法做出了初一,就休怪他做十五。言而無信,就要為之付出代價,至於史可法的那些所謂苦衷,說到底,不過就是他們東林的利益!
“既然俞賢弟這般堅持,那我就回報了。”張薄看了俞國振好一會兒,見他始終沒有收回方才的話,心知他此次是已經決意了:“三件事之一,是許你襄安巡檢司五百人的名額。三件事之二,是許襄安巡檢司一百套馬與甲兵。三件事之三,是……”
“不必說了,若只是這些事情,我瓣二不敏。”俞國振哈哈大笑起來:“你可以回去對史可法說,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濟民,何出此言?”
“襄安巡檢司是朝廷所立,巡檢司人手兵馬,為朝廷所用,甲兵馬匹,自應由朝廷應承。史可法衡好,將為朝廷所設的襄安巡檢司說是我俞國振的……他的如意算盤,不就是打著我這三百家丁的主意麼?”俞國振冷笑了一聲:“有件事情,他或許不知,家叔已經辭了巡檢之職。”
“什麼?為何……”
張溥問出兩個字,話語便又塞了回去,原因不就是史可法初上任時便打了俞宜軒的板子麼!
“我不讓你為難,你回去吧,史可法此人,首鼠兩端,出爾反爾,非砥柱之材。
左忠毅公託之以後事,實是迫不得已,若是此人得用,必誤大明。”俞國振想到原本的歷史當中,史可法督師江淮近十年,竟然未練成一兵,在流寇逼近京城之際,也不曾提師去救而是逡巡觀望,崇禎殉國之後,又迫不及待試圖得擁立之功,結果卻還在擁福擁潞問題上搖擺不定,最終政爭失敗督師揚州……
除了氣節,一無是處!
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