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也沒吃過,都是吃的乾糧。
我接著道:“將原來起碼十日的路程,趕到六日之內,宸邑大軍要到燕回關,至少還有十日路程,大哥這般沒命的趕路法,根本沒有必要。”
兩日後,我們終於趕上了大哥的大軍。連續趕了幾日路的押糧大軍,每個將領都一臉蠟黃無精打采,更有不少年紀大一點的已熬不住病倒了。可能是因為怨言太大,這一晚大軍終於紮了營寨,讓將領們休息恢復體力。
等到二更天,所有人都睡下了,我和秦怒、李遠三人換上士兵的服飾,偷偷潛入營中。這些將士趕了幾日路,現在都睡得死死的,只有十多名雲影衛的人在巡視。
我偷偷潛到主帳外,裡面只點了一盞極暗的油燈,我小心地挑開一條細縫,大哥正在燈下剔開一根小銅管的封口,將裡面的小羊皮紙抽了出來,在燈下細看,看完後便將那紙放到油燈上燒掉了。
連日的趕路也讓大哥兩眼佈滿血絲,他伸了個懶腰,拍了拍一旁的矮榻,將榻上的一隻馬蠅掃到地上,拉過一張披風蓋在身上,倒頭便睡,連鞋襪也沒有脫去。
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便悄然潛回和秦怒、李遠約定的地方。很快,兩人也回來了。
“必須儘快傳信回晉陽,二哥帶兵迎擊宸邑大軍可能有詐。”
“為何?”兩人同時問。
“大哥根本不在軍中。”我朝他們說道。
“什麼?他不在軍中?可是之前明明見到他在營中巡視。”李遠詫異道。
“那人不是大哥。”
剛才那人,只不過是個易了容的替身,他雖裝扮成大哥的樣子,可是,舉手投足之間,大哥那種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根本學不到半分。而且大哥一向極愛乾淨,剛才矮榻上有隻馬蠅,那人居然將它掃到地上便毫無所謂地躺了上去,就連那雙粘滿汙漬的靴子也沒脫去就睡了,這些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在大哥身上的。
“那麼真正的大殿下在哪兒?”李遠問。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現在看來,雲府失火,賜死姬妾,根本是他一早預謀好的,提出押送草糧前往燕回關,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只是,他本人也並沒跟隨押糧大軍南下,那麼他到底去哪了?
“寧姑娘出城時留下的記號,是往北去了,會不會和他有關?”秦怒提醒道。
“往北?難道是去雍州?”我沉吟道。
雍州自大哥出生起,便是他的封地,是皇后親自為他挑選的。雍州土地肥沃,每年都為他帶來豐厚的稅收和吃不完的糧食,因有了這塊封地,在我們幾兄弟中,他一直是最富有的一個。
“如今唯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哪兒,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走!”我飛身上馬,在馬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往南飛馳而去。
二哥北凌楚一向唯他馬首是瞻,這次二哥主動請兵出戰,也許正是大哥授意的,現在唯有找到二哥,才能知道大哥的真正意圖。
正文 第八章
墨淵和宸邑相隔千餘里,兩國曆來邦交不多,只是每逢哪國有重大國事公佈或喜慶之事,才會各自派使節前往祝賀一下,當年墨淵和赤霞兩國長年交戰,宸邑也只是隔岸觀火,既不參與其中,也不趁機掠奪。這次突然不宣而戰,實在是太出人意料。
趕了一夜的路,我們終於在第二日下午到了燕回關,這裡是墨淵最南端的地方,父皇有意將二哥放置在這裡,是不想讓他離大哥的雍州太近,有心將兩人一南一北遠遠隔開。
為不引人注目,我們遠遠便下了馬,將三匹寶馬藏於山林,這才徒步走向軍營駐地。只見一路車馬粼粼,人來人往,貨物、草料、皮革,被裝在一輛輛牛車上趕往前方軍營,一派忙碌景象。我們三人偽裝成運貨的拉夫,推著一輛載滿了皮革的牛車,隨著那些送貨的人來到軍營外。
這類拉夫、雜役是不允許進入軍營的,我們只得在營外隨著那些人排隊領了每人一個饅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一邊慢慢吃著一邊留意軍營的情況。
“雲影衛的人。”秦怒突然往大道上努了努嘴。
我往大道上望去,遠遠的,兩匹棗紅的駿馬揚起了滾滾塵土,馬上兩人均是一身飄逸白衣,直往軍營的方向奔去。
“這兩人我認得,昨日在假大哥帳外,便是這兩人在守著。”我輕聲朝他們道。看來這兩人是來給二哥傳遞情報的,機不可失。
我在秦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秦怒立即起身,朝不遠處正在巡邏的兩名衛兵走去。待走到那兩人面前,朝兩人說著什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