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沒人再敢進山嘍。”
殷滄海聽明白了,鬧了半天,一大堆被人丟棄的宿營地是這麼回事。覺得好笑,卻又不敢笑,因為整座玉寨的人談論起這事莫不噤若寒蟬,督護府都在主持儀式準備祭山。看樣子,那天夜裡的動靜想必是夠嚇人的。
“客官,你從山裡出來,不會沒看見吧?”
店夥計見他居然不知道這麼轟動的事,不由感到奇怪。
殷滄海摸摸鼻子:“睡實了,沒看見。”
店夥計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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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仔細安頓好,紅夜又睡過七八天才漸漸轉醒,只是精神依舊萎靡,一時還恢復不了往日精氣神。
殷滄海心中感慨,龍珠受損,可見後果非常嚴重呀。自此後他算是有了這根弦——打死不能讓玉兒吃帶血的東西。
見紅夜終於醒來,他便讓夥計在客房內備好浴桶洗澡水,試一試溫度剛好,轉頭招呼:“玉兒,泡個澡會舒服一些,來。”
放在手邊,是他這幾日早已買齊的乾淨衣袍,還有木梳、髮簪等女孩梳洗之物,一切準備妥當就關門出去,笑笑說:“我就在門外,有事招呼。”
紅夜露出靦腆:“滄海……謝謝你……”
他又笑了,透出一抹微微的酸澀,何必說謝呢?如此客氣,豈非意味著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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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洗個澡,把自己打理乾淨,紅夜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睡了這麼多天,其間只偶爾起來喝些湯飯流食,她早就餓得肚子扁扁。看到店夥計陸續端進香噴噴的奶茶、烤肉,還有塗抹蜂蜜的饢餅,立刻忍不住。嗯!好香!
看她吃得香,殷滄海也終於露出放心笑容,代勞將烤羊腿切成小塊,奶茶吹涼一些,連聲勸:“玉兒,慢點吃,當心燙嘴。”
呀呀呀,這裡有不怕燙嘴的呀。看他們在桌上吃得香,饕餮饞貓哪裡忍得住?好幾次竄上桌,都被殷滄海毫不客氣趕開。
“下去!”
這隻饞貓讓他沒法不瞪眼,立刻催促趕快繼續立規矩,說起口吐人言的詭異場景,不管住了早晚嚇死人,只可惜自己說話這傢伙不買賬。
是麼,這麼不聽話?紅夜立刻敲打饞貓:“滄海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你必須要聽,記住了沒有?好好做饞貓,不準再嚇唬人。”
饞貓不情不願‘喵嗚’回應,瞪著滿桌美食百抓撓心,好不容易等到主人吃飽,桌子上少說還剩一大半,紅夜歪頭一笑:“貪吃鬼,好了,都是你的了。”
一聲解禁,饞貓立刻竄上桌,還沒等人眨一下眼,一張桌子已經掃得乾乾淨淨。
殷滄海氣得牙根癢癢:“盤子,吐出來!”
‘呼嚕’一聲,囫圇進肚的餐具重新送出來,只可惜早成一堆變形碎片,饞貓心滿意足舔爪子,只害他還要賠上一份杯盤碗筷的冤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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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擱多日,終能啟程。殷滄海從其他商人手裡買了一輛篷車,綁上自己的馬,又買了很多柔軟毛皮、毛毯等物,將車內儘量佈置得舒服些。備齊路上所需,就帶著紅夜重返結古鎮。
畢竟還沒有完全恢復,一路上大部分時間她還是會摟著饞貓昏昏欲睡,殷滄海看到這般,便將車輪都裹上毛皮,放慢速度,以求走起來儘量減少顛簸。
“滄海……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
紅夜躺在車中半夢半醒。他在前趕馬,聽到這般低聲呢喃,心中暗歎,側頭說:“玉兒,不要再和我說謝好麼?客氣……總讓人覺得特別疏遠。”
紅夜一愣,探手掀開車簾,側面看過去,已能看出他神色間淡淡的憂傷。
“滄海……”
他勉強一笑,轉開話題:“再往前不遠應該就到次仁了,今晚落宿客棧,能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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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仁鎮——次仁巴錯大土司掌管的首府都鎮。黃昏時分來到此地,從一進鎮子開始,就能感覺到四處瀰漫的好像過節般的熱鬧氛圍。紅夜探頭向外張望,真奇怪,記得前陣子從這裡經過時,都沒見到這麼熱鬧的景兒呢。
日暮西陲,街上還是人擠人,馬車幾乎走不動。隨處可見帶著面具跳大儺的喇嘛,還有穿起盛裝載歌載舞的年輕男女。
紅夜滿目茫然:“這裡在過節嗎?好熱鬧。”
殷滄海也覺得奇怪,將馬車趕到之前商隊住過的客棧,老闆立刻認出來:“是你們?不是返程回家了嗎?怎的又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