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看著她,而後道,“我現在只想娶心憐,心憐她不能沒有我。”
一室的靜默。躺在床上的婦人看著男人的背影無聲嘆息了一聲,一旁白衣女子沉默的眼忽然多了一抹勝利的驚喜,而那個被拉到男人面前的黑衣身影垂了眼,她望著男人,倔強的咬唇,閉了眼。當那盈盈水眸再睜開,已一片澄明,一片平靜無波。她若無其事走到多羅氏的床邊,檢視她難看的面色,為她輕把脈,而後扶她躺下,示意她休息。
男人看她決絕的背影幾眼,然後扶了嬌柔的白心憐走了出去。
一場被耽擱一年之久的大婚終於在傅府被隆重的操辦起來,那一室的紅一如一年多前的春天,卻是物是人非。這次,新郎官是心甘情願的,也沒有因為聖旨在新婚之夜撇下新娘子而錯過良宵之夜。那一夜,他挽了他的新娘子入了洞房。那一夜,那首幽思在後院的竹屋纏綿悱惻了一夜。
第二日,他陪了新婦敬媳婦茶。
第七日,他陪了新婦去淮北祭拜她養父的墳墓。
第十日,他們搬進了東院,從此蝶眷情深。
半個月後,從福州歸來的弘珏看到了已經清瘦成風的清格勒,她坐在傅府後山那片紅楓林,幽曲成絲,清淚滿面。他再一次看到她的隱約模糊,彷彿只要一眨眼,她便消失在那片火紅不見。他跑過去,緊緊抱住她。感覺她全身一陣冰冷,那唇,已蒼白如紙。“傻瓜,你怎麼可以這樣折磨自己,他實在是不值得你為他這樣啊。”說著,連忙塞了一粒續命丹在她犯白的唇,抱著她的身子顫抖起來,“痛就說出來,依若,你不能這樣離我而去,知道嗎?你不能丟下我!我錯了,我不該再讓你回到那個男人身邊的,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就帶你走,從此不再見那個男人。”
女子空洞的眸看向眼前的白衣男子,突然笑了,笑得悽麗絕色,她用蒼白的玉掌輕撫男子英氣的面容,然後比劃著,“不,讓我回去,我,現在不會離開傅府。我要活下去,為我自己而活。”弘珏心疼的看著她眼中的那抹堅定,更加摟緊她清瘦的身子。“依若,我會一直陪著你。我的依若。”
她坐在窗邊,黑衫傾瀉了一地,修長蒼白的指握著筆在娟紙上淡淡的寫著,時而用帕掩嘴咳嗽一聲。一白衣男子在旁邊熬著草藥,偶爾關切的望向窗邊。末了,她喝完他端過來的湯藥,走到琴架旁,玉指輕撥,一陣纏綿傾瀉一室。白衣男子靜靜看著她,時而皺眉,時而沉思。
“依清格勒,隨我回郡王府好嗎?讓我在郡王府照顧你。”
清格勒停止琴音,沉默看著他,再次輕輕搖頭,“那裡,不屬於我。而這裡是我以前的家。”她難捨的看著簡素的竹屋,“我還有個好姐妹,她一定會來找我的。弘珏,對不起,我總是讓你擔心。”
弘珏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指輕撫她蒼白的容,眼裡多了心疼。“我擔心你永遠不會保護自己。”清格勒亦靜靜看著他,“弘珏,你得為自己想想。你的家中,還有你的妻。”
想起自從和她拜過堂便冷落了她的桑月,他愧疚起來。不知道他離家的這一年,她是怎樣過著的呢?雖然他不能給她丈夫的愛,但是他一定要給她生活的保障。立即,他想起了臥病在榻的阿瑪,回京城這麼久,他是該回去看看了。
“師父他老人家過幾個月可能會來京城一趟,說不定會給我們帶來好訊息。”
聽著,清格勒的眼神暗了幾分,她突然討厭起自己不堪一擊的身子來,如果當初她就那麼去了不被師父救起,也不會有今日師父和弘珏為她的奔波。她看著弘珏隨意中帶著濃濃關切的俊臉,想起他一路的照顧和關愛,她不忍起來,弘珏把她的命看得太重啊!
“弘珏,我得去給老夫人準備飲食了。”
“我陪你去。”
白衣身影扶著清瘦身影走出竹屋,而院外一剛剛將屋內情景盡收眼底的深色挺拔身影立即無聲隱去,來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清格勒,我認你做乾女兒可好?”只見多羅氏蒼白的臉有了些許紅潤,她看著面前的女子,就好象看到了被她誤會的前兒媳婦。黑衣女子有些許的怔愣,隨即點頭微笑了,她摻了老婦人下床,往傅家祠堂而去。
祠堂裡,傅垏幀在,他的新婚妻子白心憐也在。進入,看到傅家祖先的牌位旁有一個新牌位,上面寫著佟依若三個字,清格勒暗暗驚訝,卻感覺一道犀利的眼神紮在自己的後背。怎麼,他們還嫌佟依若死得不夠痛快嗎?她冷笑了,回眸,看到傅垏幀紮在她身上覆雜的眸。從那日讓他看到自己揭下面紗的模樣,她就知道會有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