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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湯藥,淡淡說了句:“喝了吧,多想無益。”

邢桀扭過臉去,竟像個鬧彆扭的小孩,不肯再理他。

鳳雅歌放下藥碗,無奈搖頭,正在這時,他好像突然聽到了什麼,清淡如水的神情都因之而變:“師父來了?還有……珠兒?!”

邢桀聞聲回頭,一時只當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鳳雅歌走出門外,繼續仔細傾聽,忽然激動起來:“真的是珠兒?!天吶,她怎麼可以到這種地方來?!”

邢桀大吃一驚,眼看鳳雅歌發瘋似的跑走,顧不得傷重也連忙追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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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衝一行押送紅夜,穿越燕軍最前沿的防線,送到這裡就已經不能再往前走了。

一曲《承雲之歌》在眾人不敢承認的時候,其實已經撼動心魂,因此,這一刻的訣別於他們而言也就顯得格外掙扎和無奈。李子衝居然哭了,努力控制卻無法阻擋淚水,向著仙人深深一拜。

“對不起……恕在下怯懦,實在……愛莫能助。”

太虛散人什麼話都沒有說,至此也已經沒有意義再去苛責什麼。身後是拉開鐵幕的壓境大軍,被送到這裡,他們除了繼續向前走已經別無選擇。夜色深沉,不見星光,最終只剩一輛馬車孤獨前行,宛若走進深淵,很快就被籠罩天地的黑暗吞噬得無影無蹤。

“什麼人?!”

守衛射鹿城最後防線的刑天陣營察覺異動,暗夜中立刻傳來怒喝,無數盞孔明燈應聲而起,照亮夜空。太虛散人獨站馬車前,手持半簫吹動風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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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夜再醒來時,已經是躺在射鹿城昔日鉅富的豪宅中,濃重血腥撲鼻,睜開眼第一時間,她就無法剋制的劇烈作嘔。多日食水未近,早已是吐無可吐,只剩下聲聲痛苦的乾嘔。

邢桀呆立床前宛如一尊石像,在自己根本沒發覺的時候,淚水早已滴滿衣襟。多年苦尋,終於能有這樣的機會走近她、好好看看她。可是,誰能想到當他顫抖著伸出手,她微蹙眉頭,居然立刻就醒了,睜開眼便是如此激烈而痛苦的反應。

太虛散人淡然提醒:“退後吧,她已經太虛弱,你身上的氣息就足夠立刻要命。”

無情論斷,痛若錐心,邢桀嘴唇顫抖卻無話可說,只能一步步退離床榻,躲進燈火照不進的角落。

“珠兒,好些了嗎?”

耳邊熟悉的聲音漸漸喚醒頭腦,紅夜終於看清了:“雅歌……”

一別多年,曾經生命中最好最好的朋友,到今日終得重逢,然而驚喜只維持了極短暫的瞬間,紅夜伸手抓向摯友,卻只抓到空蕩蕩的衣袖,這……

“雅歌,你怎麼了?你……你的手呢?!”

乍然看清真相,紅夜難以置信,緊緊抱住鳳雅歌放聲慟哭。沒有眼淚可以宣洩悲傷,一任哭到聲嘶力竭,卻無以舒緩徹骨的疼痛。這讓她怎麼接受啊!龍珠合體,當終於有機會看清摯友本相,一切竟都已面目全非,鳳凰折翅,她再也找不回昔日鳳舞最美的記憶!

紅夜哭得快要窒息,鳳雅歌何嘗不是五味雜陳,輕撫少女的頭,就像個溫柔的兄長在耳邊勸慰:“珠兒別哭,看,我不是還在這裡麼。還記得嗎,曾經說過的話: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你的身邊還有我。我向珠兒保證,一定好好陪著你,這一次,再也不會放任你一個人離開了。”

紅夜抓著空蕩蕩的衣袖心痛如刀割:“雅歌,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把你害成這樣?!你說啊,是誰?”

少女聲聲質問,如同世間最鋒利的尖刀,無情刺向邢桀心口。超越極限的痛苦將他徹底打垮,平生第一次,他在一個人的面前這樣無地自容,恨不得變成隱形人就地消失。

鳳雅歌選擇沉默,紅夜依舊追問不休,悲聲哭泣中,沒人注意到邢桀黯然離去的身影。

抬眼望夜空,今夜是七月初七,傳說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可是究其典故,又何嘗不是一對怨偶相望難相守的悲情之夜。重逢是如此短暫,更多留給痴男怨女的,是往復迴圈、漫漫無期的思念酷刑。

仰望夜空,層霾遮蔽,沒有星光更難見鵲橋,邢桀就這樣茫然的仰望著,不知過了多久,才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長長無盡的悲嘆。出乎意料的七夕重逢,他卻在今夜驟然看清,原來,一切都已來不及了,或許從她第一次在巖洞睜開眼就已註定,窮盡今生,他!已經再沒有資格去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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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紅夜軟倒在摯友懷中,悲痛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