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詫異,卻想著大少爺病重,可能要避風,所以並未想太多。可心裡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腳踏進了顧葳蕤所在的西次間,她突然感覺到情況與往日大相庭徑。
老夫人、大夫人、大少奶奶都在,連隔房的四小姐居然也到場了,而屋子裡竟然悄無聲氣,一個人說話都沒有。
氣氛竟是前所未有的壓抑。
韋嬤嬤心頭一跳,臉上稍稍帶了一些,卻依然鎮定道:“老夫人今日起得好早,大夫人也來了,少爺上半夜鬧了一會,下半夜才睡著,少奶奶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這就算是跟眾人打過招呼了。
她是顧葳蕤的奶孃,從顧葳蕤落地的時候,她就在照顧顧葳蕤了。十幾年過去了,她一直在顧葳蕤身邊當差,顧家上下都拿她當半個主子待的。
一思及此,崔老夫人心中的氣血就上下翻騰個不止,她恨不能當場將韋嬤嬤誅殺。
可想到眼下並無證據,想到她定然是受人指使,崔老夫人死死握著椅子的扶手,逼自己忍住。
“嗯。”崔老夫人將眼皮耷拉下去,並不看韋嬤嬤:“今個兒的藥是你親自熬的?”
韋嬤嬤忙道:“是,少爺的藥一直是我在熬,交給別人我不放心。這些年了,少爺也習慣了我給他熬藥喂藥。”
崔老夫人鼻子輕輕發出哼的一聲,說不出來是什麼意味:“這些年你殫精竭慮地照顧蕤哥兒,的確是辛苦了。”
這樣的誇獎的話,崔老夫人從前也說過,可今天的語氣卻十分不對,聽到耳中也有些毛毛的。
韋嬤嬤不敢掉以輕心,她忙正色道:“小人是奴才,照顧少爺是我的本分,老夫人可千萬別這麼說,折煞奴才了。”
崔老夫人沒有說話。
韋嬤嬤就一直端著藥湯半低著頭。
氣氛越發端凝肅然,韋嬤嬤心裡也越來越慌。她實在不知道崔老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就在她腦中胡思亂想之際,上面突然傳來崔老夫人平靜無波的聲音:“還站著做什麼?快把藥端給蕤哥兒服用,涼了可就不好了。”
“是。”韋嬤嬤鬆了一口氣,把托盤放在花梨木圓桌上,端著藥就要喂顧葳蕤。
顧重陽卻攔著,伸出雙手去接:“嬤嬤,還是我來吧。”
“四小姐雖然是妹妹,可到底男女有別,年紀又小,喂藥可不是玩。”韋嬤嬤聲音有些發虛:“還是讓我來吧,少爺也習慣了我的服侍了。”
英大夫人輕聲呵斥道:“既然四小姐要,你就交給四小姐便是!你難道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我是怕四小姐不會,耽誤了少爺……”
“四小姐不會,自然有我們教她,什麼時候輪到你置喙了?”英大夫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一想到自己這麼信任她,她居然如此忘恩負義蛇蠍心腸,英大夫人就有些忍不住:“還不快快把藥給四小姐!”
“是。”韋嬤嬤聲音發緊,把藥碗交給顧重陽,然後就悄悄地朝門口退去。
她自以為不著痕跡,沒想到英大夫人與崔老夫人、還有蕤大少奶奶都將她的舉動看的一清二楚,越發覺得此人心術不正,其心可誅。
韋嬤嬤想要出去,卻發現門緊緊地關著,丁嬤嬤臉色不虞道:“老夫人還沒說讓你走呢,你這麼急著,是要去哪?”
韋嬤嬤心中暗呼不妙,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正欲開口解釋,裡面卻傳來崔老夫人略帶緊張的聲音:“怎麼樣?”
“這藥有問題。”顧重陽點頭道:“的確有苦楝的味道。”
聽了顧重陽的話,韋嬤嬤驚得魂飛天外,卻死死掐住手心,讓自己鎮定。
“好啊!”崔老夫人怒不可遏地走出來,望著韋嬤嬤的眼神如鋒利的刀一般,恨不能當場將她凌遲:“將她給我帶到禧榮院來,不能在這裡處置她,別髒了蕤哥兒的屋子。”
“老夫人……”韋嬤嬤一聲驚呼正要解釋,卻被丁嬤嬤照嘴打了一巴掌。
平日裡和藹可親的丁嬤嬤此刻面色冷峻如冰:“老夫人沒問,你瞎咋呼什麼,待會有你說話的時候。”
韋嬤嬤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路出馬腳。
“說!你為什麼要害蕤哥兒?”
到了禧榮院,崔老夫人命人將院門關閉,這才由著自己發出怒火。
韋嬤嬤跪在地上,十分冷靜地辯解:“老夫人,我不知道您在什麼?大少爺是我奶大的,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心頭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