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四小姐身上一定有問題,否則九爺也不會如此在意。
瑞豐不敢掉以輕心,謹慎道:“顧小姐容貌秀美,還未滿月就會笑,家中長輩很是喜歡她。越長大,她的容貌跟已故四夫人越是相似,出落得花容月貌,冰肌玉膚,但凡見過她一面的人都一定忘不掉。”
王九郎腦海中掠過顧重陽的樣子,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那小姑娘的確長了一副好容貌。”
這讓瑞豐更加緊張了,九爺如此在意,看來顧四小姐恐怕處境不妙啊。
他取出一個畫軸交給王九郎:“這是從臨江侯世孫郝邵陽的書房裡臨摹來的。”
王九郎開啟畫軸,一個明眸皓齒,桃笑李妍的女孩子就出現在眼前。
她坐在花園的鞦韆上,眉眼彎彎,嘴角上揚,隔著一幅畫好像都能聽到她嬌俏的笑聲。
如精金美玉般耀眼的五官令人移不開眼睛,風吹動她的髮絲與裙裾,好像她隨時都會乘風而去。
畫面精緻,畫中人物栩栩如生好像就在眼前。這只是臨摹的版本,原畫該是何等的絕美。
作畫之人技藝十分高超,而且對畫中人物十分的瞭解,否則絕不能將人物的形態性格描繪得如此精準。
旁邊書寫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的筆跡。
王九郎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瑞豐趕緊道:“原畫是臨江侯世孫所作,他與顧小姐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不僅如此,顧小姐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們二人還訂下了親事。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臨江侯世孫竟然悔婚,與顧小姐退親不久就娶了他同門師姐。據說,正是為情所傷,所以顧小姐才會遠離京城,來到南京。”
王九郎眉頭一皺:“為何會悔婚?”
不說性情,就憑著她這個漂亮的模樣,那些年輕的小夥子一定會被她迷得昏頭轉向,在身後追著她跑更是不足為奇,怎麼會捨得退親?
“這……”瑞豐冷汗直冒,早知道九爺如此在意,他就讓人好好查了。
“我這就傳話回京城,令人好好查一查。”
王九郎沒有說話,只盯著畫上的人看個不止,顧重陽,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書通道:“毀了吧。”
“是。”瑞豐拿起書信,又露出幾分踟躕:“這畫……”
王九郎回頭,見畫上的小姑娘如海棠般豔麗,雙目明亮如星子,愉悅的笑容,深深的酒窩,既鮮活可愛又嬌憨動人,好似有一種神奇的,令人無法拒絕的力量,讓看到她的人不由自主就會被她的喜悅所感染,王九郎神色不變,聲音卻不由自主軟了下來:“先留著。”
三天後,顧重陽給抱真夫人複診之後就去找王九郎。
對於抱真夫人王九郎心裡是有怨恨的,所以他幾乎不與抱真夫人見面。但是他又非常關心抱真夫人非常的關心在意,不僅派了於嬤嬤以照顧的名義監視抱真夫人的一舉一動,就連她每次來複診,都會被叫去問話。
幾次下來,顧重陽心裡明白,不等王九郎派人來請,自己就主動過來向他彙報情況。
這一天也是如此。
只是沒想到王九郎屋裡竟然有客。
瑞豐請了顧重陽去廂房等候。
她很好奇,自打王九郎到達南京的訊息放出去之後,每天前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他們中既有江南望族,也有飽學之士,既有南京貴族,也有仕林輕貴,小廝每天收拜帖都能收到手軟,王九郎紛紛拒絕,鮮少會客。
不知道這一次來的是什麼人,竟然能見到王九郎的面。
顧重陽留了一個心眼,一直注意著正房那邊的動靜,等聽到腳步聲之後,她立馬起身,站在後門朝外看。
就看到瑞豐送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身穿青色繡鵪鶉盤領右衽官袍的男子走了出來,是戶部督靚御史姬榮,他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一籌莫展的樣子。
真奇怪!
戶部急需糧食救濟災民,姬御史既然籌到了足夠的糧食,應該早早回京城銷差才是,怎麼都三天過去了,還滯留在南京。
還有他的臉色,焦急又無奈,顯然是遇到了天大的難事。
糧食已經籌齊,那就不是為公事煩心了,既然是私事,他怎麼會求到王九郎面前來?之前她並未聽說過姬御史與王九郎有故舊的啊,王九郎也不是那種會管人傢俬事的人啊?
看著瑞豐送姬御史出門,顧重陽面露疑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