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心裡真的很亂。其實夫君他只是想見你一面而已,絕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我們家雖然有個老侯爺,可他這幾年也漸露疲態了。夫君他絕不敢惹怒王九郎,給自己家招來禍端的。我就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敢來請你。”顧重珠最終道:“是我得隴望蜀了,四妹妹,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吧。從前的事情,謝謝你了。”
“你回去如何跟賀潤年回話,他會不會為難你?”
“我就說家裡人太多,我沒有機會跟你單獨相處,不好說話。”顧重珠道:“夫君他脾氣有些傲,但對我還是不錯的,只是這次生病醒了之後,好似變了個人一樣。從前清傲厭俗的脾氣收斂了很多,只是待人淡淡的,就連對我都淡淡的。”
“要說為難也談不上,我跟他之間好像少了夫妻間親密,他對我也多了幾分尊重。就是今天來這一趟,他也是好聲好語地跟我商量,並未勉強我。你放心吧,四妹妹,我沒事的。”
她越是這樣說,顧重陽心裡越感覺賀潤年是跟自己一樣,重生了回來了。她心裡很是駭然,但臉上卻一點不露:“好,你回去吧,路上當心。”
顧重陽雖然心裡吃驚駭然,也不過是那麼一會而已,送走顧重珠之後,她靜靜地想了一會,就算賀潤年重生了又如何,他又能將自己怎麼樣?
且不說她身邊還有王九郎,就是沒有王九郎,以她對賀潤年的瞭解,只要她願意,弄死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一想,她便放下了心裡的不安。
這兩天天氣冷,她手上的事情也忙完了,就窩在家裡做針線。
說是做針線,其實就是給王九郎做荷包。
那荷包已經做到收尾了,石青色的底,薑黃色的邊,一面繡了仙鶴振翅,一面繡了葳蕤的青竹。
雖然不能跟刺繡高手比,卻是她兩輩子加在一起做的最好的一個荷包了。
荷包都快做好了,怎麼九郎還不回來呢。
十一月二十就要成親了,伯祖母也給她準備好了嫁妝,英大伯母與呂夫人一起去了王家丈量了他們的新房。
顧重陽不好意思親自去問新房是否在太乙蓮舟,就讓阿敏去跟英大夫人身邊的婆子打聽。得知她們去看新房的時候並未乘船,卻在湖泊旁邊。
顧重陽有些納悶,也有些失望,竟然不在太乙蓮舟啊。
不過既然靠著湖邊,那就是離太乙湖不遠了。那邊的院子顧重陽都去過,成親的院子不能太小了,那就只有四宜館與清漪院合適了,四宜館方方正正地方更大一些,清漪院的窗欞上鑲嵌的都是玻璃,非常漂亮,她心裡更喜歡清漪院一些。
就是不知道九郎會不會把新房安排在清漪院,不過只要能跟九郎在一起,住在哪裡都好。
顧重陽想著自己就快要嫁到王家去了,不由望著荷包笑了出來。
沈素迎突然來了,她披了寶藍色的披風,一進門就把披風扯下交給身邊的丫鬟,露出大紅妝花通袖襖與銀鼠皮裙,頭上的赤金紅寶石簪子格外耀眼。
“怪不得人人都說京城物華天寶,是錦繡乾坤的花花世界,我如今可算是知道了。”
沈素迎大步走到顧重陽身邊,笑嘻嘻道:“旁的不說,就說這地龍吧,就比南京好千百倍。從前在南京,一到冬天我冷的穿再多的衣服都不行,如今來了京城,只要不出門,我只要穿一個小棉襖就行了,做什麼都十分方便。”
顧重言笑她:“前幾天是誰說京城不好,地龍太乾,燒的你嗓子都冒煙了?”
“我那不是剛來不知道嗎?我身邊服侍的人都是從南方來的,哪裡見過地龍這種東西。”沈素迎坐到她身邊道:“這也是你這個東道主沒有做好的緣故,回頭我告訴爹爹,讓爹爹心疼心疼我。”
顧重陽就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來:“你如今有了表姐夫疼著愛著,還需要舅舅嗎?”
“好呀!”沈素迎笑著將她撲到在床上去撓她的癢癢:“你還沒成親呢,就這般蔫壞蔫壞的,等你成了親,這張嘴還了得?趁著王九郎不在家,看我不好好的制服你。”
她們像從前那樣笑著鬧著,直鬧的兩個面色通紅,頭髮都散了才停下來。
“哎呀,我怎麼把正事給忘了。”沈素迎頭髮已經梳好,就坐在顧重陽旁邊,看阿敏給顧重陽梳頭。
顧重陽不好亂動,就看著鏡子問她:“什麼正事?”
沈素迎像想起什麼嘻嘻一笑:“沒事沒事,就是想問問你京城那個寺廟比較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