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顧松知衝到尤清洄床前,看見痛苦異常的尤清洄,當下心疼不已。用手拭去他臉上汗水,卻發現如何都擦不乾淨,更是著急,“清洄,忍著點,一會兒就好。”
意識已經飄忽的尤清洄聞言卻有些哭笑不得,一個兩個都這般說,當他三歲小孩哄麼?他又不是不知道,這不過是開始。
“嗯,確是要生了。”所有人中,只怕唯有郭重最為淡定,不緊不慢的替尤清洄診了個脈,“你倆都出去吧,站這裡也沒用。留兩個丫鬟伺候著換水就行。”
殷顧二人頭一回意見一致,“不走。”
郭重看了他們一眼,“不走就邊兒待著去,別礙著我。”
而殷傲遺不但沒責問,反而抿嘴乖乖退到了一邊。
迷濛中聽到幾人所說,尤清洄大為好奇,應該說好奇已久,這郭老頭到底何許人也,對著殷傲遺說話那麼不客氣,殷傲遺也不怪罪於他……
郭重捋起袖子,便要替尤清洄褪下褻褲。
殷傲遺見狀,當即冷了臉,“你要做什麼?”
郭重道:“給他脫褲子啊,你見過有人不脫褲子就能生孩子的嗎?”
殷傲遺被他嗆了幾聲,又不得發作,只能對房裡兩個多餘的婢女冷冷道:“你們,低頭不許看。”
兩個婢女被他周身的寒氣凍了個哆嗦,唯唯諾諾的低下頭,連餘光都不敢瞥去一眼。
褪下褻褲,撩起衣衫,隱秘的部位暴露人前,讓兩個‘禁食’已久的男人看的均是呼吸凝滯,口乾舌燥,魂都給勾了去。
被尤清洄痛苦的呻…吟拉回神智,又不免心生自責,尤清洄尚在待產,自己怎能想這般齷齪之事!
這一回神,卻見郭重伸出二指,便往產道探去,殷傲遺臉一沉,“你幹什麼!”
郭重看都不看他一眼,語氣隱隱透著一絲不耐,“拓寬產道,助他生產,否則他很易難產。”臨了,又補充道:“若是沒人助他,生產定將十分困難。”
兩人瞬間想到了尤清洄之前所生的兩個,想必是沒人替他接生的,心中俱是一疼……“啊!”還未待兩人多想,已被尤清洄的叫聲拉回了神智。
這回,顧松知搶了先機,搶先握住尤清洄的手,鼓勵著他。
這一夜,很是驚心動魄。
只見日暖閣偏院徹夜點著燈,丫鬟們端著盆進進出出,盆中的水乾淨了又髒,髒了又換成乾淨的。時輕時響的叫聲不斷從裡屋傳出。
窗紙上交錯的晃動著人影,來來回回,足見屋內的緊張氣氛。
用一句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痛在尤清洄身上,疼在殷傲遺和顧松知心裡。
“出來了。”隨著郭重一句話,生的和陪生的俱是大鬆了口氣。
尤清洄喘著氣,整個人好似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讓,讓我,看看,孩子。”
卻是無人應,室內莫名的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尤清洄微微睜眼,眼前的水汽讓身邊的人看不真切,“怎麼了?”
依舊沒人回答。
心中不安,尤清洄掙扎著想坐起來,手上動作猛然頓住,為什麼,為什麼沒聽到孩子的哭聲……
心驟然下墜,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尤清洄抖著唇,“是不是……是不是……孩子……”
郭重不忍的嘆了口氣,將裹在襁褓中來不及睜眼已經斷氣的孩子交予殷傲遺,“這孩子在母體中百般遭罪,以致先天不足,能生下來已是不易,早夭……也在情理之中。”
殷傲遺沉默的接過,逆光的臉看不清表情,一旁的顧松知驟然攥緊了手。
尤清洄怔怔的望著床頂,眼中的霧氣凝聚成形,順著眼角滑落,沒入枕間。
他的第三個孩子,沒了。
“節哀。”郭重嘆了口氣,離開了。
丫頭們也退了下去,屋中只剩下三人。
沉默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清洄。”顧松知終是出聲打破凝固的氛圍。
“出去。”顧松知呆了呆,只聽尤清洄啞聲道:“顧松知,你先出去。“
顧松知張了張嘴,看了眼抱著孩子一臉陰霾的殷傲遺,終是什麼都說便離開了。
“我給孩子想好了名字。“殷傲遺視著懷中‘睡’得寧和的孩子,低啞開口,“一直不敢告訴你,想著等孩子出生再徵求你意見。”
尤清洄閉了閉眼,又是一行清淚滑落。
房中再一次陷入寂靜,呼吸可聞。
過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