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嗎?”木揚邶風還想說什麼,卻被花容泠焰搶了個先。此時的她悽悽怏怏的靠在他的懷中,一語未畢已是潸然淚下。如果她是真的花容家的女兒,也許不會有如此深的愧疚。可事實卻是,她不是。她這個名不副實的花容四小姐,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便給花容家帶來了麻煩,如今更是讓整個花容家族的世代清譽毀於一旦,這讓她有何顏面去面對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來疼愛的爹孃?花容泠焰徑自落淚,一開始想飛速奔回鳳城的心此刻已然失去了勇氣。
“這……”翎兒一時語塞,不禁將目光投向木揚邶風求助。這問題叫他如何回答?說是,定會傷了焰姐姐的心,可若說不是,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嘛。天下人誰不知道花容家遭此境遇是因為花容小姐抗旨逃婚呢!
“我爹呢?他老人家怎麼樣?”木揚邶風很快意會,於是轉移話題,同時問出他一直很關心的問題。木揚成功身為軒轅國第一大將軍,此時國內起了戰事,他定是身先士卒一馬當先。可是,這幾年父親一直惡疾纏身,若是再上戰場,那……
“你爹駐守京都鳳城,在為軒轅皇帝守著他的最後一關——你們是要回去嗎?”翎兒反問,已在面前二人的臉上得出了答案。看來這遠離塵世喧囂的烏山之心,是留不住這兩個人了。只可惜他尚未痊癒,無法與他們同行了。“要走的話,就跟我來吧!”翎兒說完,轉身便往外走。花容泠焰與木揚邶風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堅定。木揚邶風彎腰橫抱起花容泠焰,隨即跟上翎兒的腳步。
就算那鳳城是什麼刀山火海,就算等待他們的是軒轅皇室的強權和尖刀,也擋不住他們回家的腳步。人活一世,不是隻有愛情才能讓人拋卻生死奮不顧身。親情也可,友情亦然。躺在木揚邶風懷中,花容泠焰的心是從未有過的清明。就算當初的遲莫,現在的軒轅熾烈趁她失憶而逼婚,她也做不到棄他不顧。畢竟在另一個空間,曾經有過這樣三個人,他們相互陪伴,彼此真心,是世界上最和諧的三人行。
跟著翎兒,不覺又走到了來時的石門。推開門時,那些守在門邊臉色蒼白的男人們如臨大敵,全都顫抖著身子跪了下去,臉都差點貼到了地上。“主人!”
“嗯!”翎兒面無表情的應著,隨即下達命令。“把你們剛抓的那家人給我帶到洞裡去。”
“是!”將花容泠焰他們抓來的男人應道,然後惶恐的帶著手下辦事去了。木揚邶風抱著花容泠焰跟在翎兒身後,雖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也能猜出是在為他們回鳳城做著安排。
昏暗的山洞中,青光跳躍,甚是詭異。再次回到這裡,花容泠焰仍是忍不住膽顫。隨著木揚邶風緩步走近,花容泠焰這才看清地上跪著的人。一男一女一幼童,看似應是一家人。
“他們是從鳳城出來逃難的!”翎兒悄聲說,花容木揚二人這才瞭然。一直未聽翎兒提起過有關軒轅戰事的事,想來應該也是從這家人口中得來的。
“你們想活還是想死?”昏暗處,翎兒冷聲問道,跪在地上的一家人聞聲一顫,連聲回答著想活。翎兒滿意的抿嘴偷笑,又繼續補充道:“既然想活,那就將這兩人給我帶回鳳城。”
這個時候,木揚邶風才明白翎兒的意圖。地上的三人聽聞有了生路,急忙點頭應下。被關在這洞中時,他們便從一個傻子的口中得知了這兒有吸血惡魔,若是呆在這裡,定是死路一條。就算鳳城即將打仗,回去也沒有好日子過,可也總比死在這裡好吧!
一切準備妥當,翎兒將花容泠焰和木揚邶風送上了那家人的馬車,而那家的男主人則充當起了馬伕。
“翎兒!”木揚邶風喚著,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那群男人。雖然他們都是被翎兒施法抓來的一些十惡不赦的無良之徒,但是也該由國法來懲處。翎兒治傷要的是精血,萬不要傷了他們性命才好。
“嗯,我明白的!”翎兒瞭然的點頭,示意馬伕可以啟程了。馬鞭一起一落,馬車隨即往前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滾滾塵埃中。
“你們都走吧!”待馬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後,翎兒這才轉過身來,對著那群因失血而面色蒼白的男人說道。一開始,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翎兒將控制他們的解藥一一發到他們手中,這才反應過來。“走吧,去官府自首,若有違抗,可別怪我再請你們來作陪。”翎兒說著,唇角的冷笑詭異而駭人。待他話音落下,那些男人全都服了解藥作鳥獸狀四下散去了。
“他們走了?”翎兒一人回到洞中,耳邊突然傳出女人的聲音。竟是傻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