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不改又有何用!今日就罰你在這裡面壁思過!」白颯瞥了白鴉一眼,冷冷丟下一句話,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將白鴉獨自留在寒潭。
走出很遠,心中的憤怒漸漸消解之後,白颯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當鴉還是孩子時,他便千叮萬囑,要他不得與狼族的孩子發生爭執。
一來是擔心他被狼族的孩子所傷,二來,也不希望他惹出麻煩,日後難以留在狼族。
畢竟,狼族的排他性他再清楚不過。
可是鴉總不聽勸,多次無視他的忠告,與別人動手打鬥,落得一身傷回來,讓他又氣惱又心疼。
等鴉長大後,這種情況才得以好轉,本以為他已日漸成熟穩重,卻沒想到他竟然連自己都敢欺瞞了!
「白颯大人!」遠遠看見首領歸來,八木立即迎了上去,卻見對方一臉陰霾。
「出了什麼事?」八木用鼻子碰了碰白颯,彷彿在安慰他。
白颯重重撥出一口氣,坐在了一旁的石塊上,皺著眉頭問道:「八木,你可曾覺得我……教子無方?」
「此話怎講?」八木詫異地抬起頭,「您是在說白鴉嗎?」
「他無視長輩教導,與人私鬥,盡惹事端……」
八木聞言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施展法術,化成人形,坐在白颯的身邊。
「關於這件事……」八木的聲音很低沉,雙手握在了一起,「其實也不能全怪白鴉……」
這時候,白鴉依然按照白颯的命令,繼續泡在寒潭裡面壁思過。
雖說是思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腦中毫無悔意,想的全是剛才義父依靠著自己,臉色微醺,雙眼迷濛的模樣。
白鴉看向自己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的臂力變大了,手臂也長了許多,已經能夠將義父擁入懷裡,緊緊抱住。
而且自己的個子也長高不少,過去只能仰望的人,現在能和他平視,看清他臉上的所有表情了。
自己的確長大了……可是在義父的眼中,自己卻依然是個孩子吧?
白鴉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瓣間彷彿還殘留著剛才那人的氣息,帶著一點香甜,和灼熱的溫度……
那種滋味有點飄飄然,讓人一生難忘,當時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下來,可以更加深入地接近義父,這樣自己就能和義父平起平坐,能讓他對自己另眼相看、更注意自己了吧……
白鴉暗自幻想著,卻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不對勁。
奇怪了,明明是泡在寒潭中,怎麼還覺得越來越熱呢?
他索性一頭鑽進水裡,抱著雙膝在寒水中浸泡,借潭水的寒冷驅走身體的燥熱。
直到嘴裡的空氣吐盡,他才鑽出水面,深深吸了幾口氣。
甩去頭髮上殘留的水珠,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他這才覺得燥熱漸漸退去,意識清明許多。
他苦笑,自己當真是變得奇怪了……
「原來你在這裡,異族的蠢貨!」
忽然,背後傳來的一聲吼叫讓白鴉頓住身形。
他剛轉過身去,頭上就被一塊疾速飛來的石子砸破一塊皮。
「唔……」他捂著腦袋上的傷處,冷冷地朝著石子飛來的方向看去。
那兒,站著兩名狼族的青年,而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三、四隻剛剛成年的狼。
白鴉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去,不加理會。
岸邊的青年見狀,覺得自己被人忽視,頓時怒不可遏,大聲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異族蠢貨,竟敢無視我?」
「哥,別和這種目中無人的傢伙一般見識,他不過是仗著白颯大人為他撐腰狐假虎威罷了!」另一名青年拉住憤怒的兄長,輕蔑地看著白鴉,「如果不是白颯大人護著他,他早就死千萬次了!」
「哼!你以為自己和白颯大人很親近嗎?別忘了,你永遠都是個異族!」青年高呼一聲,又丟來幾塊尖利的石子,砸中白鴉的後背和腦袋。
白鴉感到一陣疼痛,但他卻忍了下來,沉默不語地沉入水中,將自己的身體保護起來。
「膽小鬼!怕了吧?哈哈!」岸邊的狼族都笑了起來,為首的兩人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哥,你看他,徒有外表,原來是隻縮頭鳥龜!」年幼些的青年鄙夷地笑道。
「日後只要讓我撞見你一次,便揍你一次,撞見你一百次,便打得你滿地找牙!蠢貨!你給我記住!」年長青年說完,一邊大笑,一邊帶著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