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好好吃飯,快點來罵他!”
立樹這個吃裡扒外的小子,竟然還真的從遊戲區跑過來,看著我老氣橫秋地說:“恆恆,不可以喔!偏食的話容易生病,恆恒生病的話我會擔心。”我也只好乖乖地一湯匙一湯匙,把看得到的食物都吃進肚子裡。
結果立樹自己也不守規矩,飯沒吃完就跑去爬溜滑梯了。但我實在沒力氣管他了,一日的衝擊讓我渾身懶洋洋的,彷佛回到六年前那個病東施。
我把身體倒下來,靠在楊昭商的胸口上。這傢伙還真的有胸肌,像大猩猩的那種,不只是虛有其表而已,我覺得很滿意,就這樣眯著眼睛假寐。
楊昭商卻看起來有些驚慌,我靠在那裡,他竟也沒有伸手來摟我。
好半晌他才問,“你還好嗎……?”
我含糊地應了聲,調整自己最舒適的睡眠位置。我聽見楊昭商淺淺壓抑的呼吸聲,抬頭起來乜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也正看著我。
我忽然神智清明過來,發現自己都在做些什麼事。這樣的行徑,和六年前的我和秀朗有什麼兩樣?大約是今天的氣氛太過剛好,讓我有總楊昭商和我、我和立樹彷佛一家人的錯覺,所以我才會如此放鬆戒心。
我飛快地從他身上直起身,但這回楊昭商動作卻很快,他伸出雙臂,猛地就把我納進他二頭肌裡。
我像只小雞般被他鉗制住,一時動彈不得。我的臉頰發燙,我們這樣摟來躺去,旁邊已經有不少家長對我們側目,我沒有忘記自己不是女人這件事,我掙了兩下。
“楊昭商,放開我。”
“為什麼?”楊昭商竟然這麼問我
“你不覺得丟臉嗎?”我小聲地說。
“丟臉?”楊昭商平靜地重覆我的話,“什麼地方?”
這回倒換我不好意思起來。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提醒他。
“你想繼續討論關於我的性向問題嗎?”楊昭商笑了笑。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我看著他那雙稍嫌粗獷的眉眼,還有眼瞳深處閃爍的光芒,忽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已經不想再逃,至少現在,楊昭商的懷抱讓我很安心,我暫時不想離開這裡。
“立樹是,我前男友和情婦生的孩子。”我躺在他臂彎裡開口,嘆了口氣。
楊昭商怔了一下,好像還不能消化我突如其來的剖白,我不知道他在腦子裡轉了多少念頭,過了很久才開口。
“所以你有妻子的事,是騙人的?”他問。
“啊。”我點了一下頭,雖然我已經不記得我向他撒過什麼謊了。
“你前男友……不在了嗎?”他又問,語氣有幾分膽怯。
“不,他還活著。不過他的情婦走了,就是立樹的媽媽。他不能把立樹帶回家,因為他家裡還有個大老婆,那個他寧可拋棄我也要娶的老婆,而且他老婆也快要生第一胎了,立樹會讓他鬧家庭革命,所以他只好回過頭來求我,讓我代替他情婦原本的工作。”
我自虐似地,一口氣講出這些話,等著楊昭商的反應。
楊昭商沉默良久,我發覺他在看正在攀爬繩梯的立樹,然後他開口。
“所以呢?”他問我,我怔了一下。
“但你終究還是接下了扶養立樹的請託,”他緩緩地說:“無論基於什麼理由,都不影響這個事實,不是嗎?”
這話把我的氣勢都堵了回去,我覺得胸口一陣氣悶。
我知道楊昭商的意思,不論再怎麼不甘心,我終究是擔了這份責任,不論這份責任產生的前因後果,我都不能再逃避,他是要我認清這件事情。
但聽見楊昭商劈頭這樣說,我竟覺得心中氣苦。
我想我心中已經有預設答案,覺得楊昭商既然喜歡我,發現我竟遭受如此不合理待遇後,應該會為我抱不平才對,至少要說幾句“你前男友怎麼可以這麼過分!”、“正桓你真可憐,竟然遇上那種男人。”之類的。
我知道楊昭商一向是個嚴厲的人,這點和林秀朗正好相反,就算做為情人,他也不會讓人輕易撒嬌,更不會容許無理取鬧。
楊昭商似乎察覺我的沉默,他頓了一下,又開口。
“你接下這個工作,覺得很委屈,你覺得你是勉為其難地在養育立樹。你說不定還覺得你這樣出於善心,忍這種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屈辱,你的前男友會對你另眼相看,搞不好還會因此回心轉意,至少會對你心懷愧疚。”
我瞪大眼睛望著楊昭商,他繼續說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