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飛天殿的後面。得,跑回自己家來了。
這些牆真是奇怪。
飛天心中想著,腳下卻絲毫不停。快如離弦之箭,吸一口氣,腳尖點地身子騰空,輕飄飄越過第一道矮牆。
他一手在第二道高牆圍沿處搭著,又翻過了第二道牆。腰身斜挫縱過第三道,腳在直壁上一撐,又躍上了第四道牆。
月光下,摘星樓已經就矗立眼前。
心裡不是不詫異的。在今天白天要是告訴他,他能這麼令人咋舌的輕盈靈活,飛天肯定是不相信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福靈心至!
一下子像是好多東西自己從身體裡綻放出來,根本不經過大腦,身體自己就都一一做出了調配反應!
上次和舟一起爬這座塔,是他初到此地的第一夜。
事隔一月有餘,心境卻已經與從前不一樣了。不覺得自己是莫名地穿越時空來到這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倒覺得時時處處都顯得似曾相識。是這具身體留下的記憶,還是前世今生那種說法真的不那樣縹緲無據?
心裡還是有些戒懼,飛天向上攀縱。塔很高,據說是上界最高的建築。
陡然間,頭頂傳下一聲輕輕的冷笑。他駭然抬頭,一條人影不知何在了上一層的塔角上,手裡倒挽著寒光閃爍的長劍,背光而立:“來得這麼晚……”
飛天喘一口氣,在下一層的瓦面上站住:“已經不算慢了。”
果然是他。零貳。
他聲音冷冷的,卻還是有些耳熟:“剛才給你看了半天的演練,還沒有領會貫通?”他手腕輕轉,長劍平舉:“你的悟性大不如前了。”
心中突然亮了起來,飛天脫口說道:“楊公子?”
那人輕輕笑了一聲,不似剛才那般冷硬:“才認出來麼?”他身形一晃,穩穩站在了飛天身側,伸手脫下面具:“眼力也變差了。”
飛天還來不及說話,眼前一花,接著面上一涼,面具也被他摘了下去,月光明澄澄的照在臉上。
“楊公子你……”
“叫我行雲。”他指尖按在飛天唇邊,微微的涼意香氣,飛天只覺得心臟又漏跳一拍。
“楊……行雲。”飛天有點不知所措。前次見過面後就再沒有遇到,怎麼現在這麼和顔悅色?為什麼叫他來此?
他不是伶人麼?怎麼會有這麼高的功夫?照剛才看,他在臺上分明也沒有出全力,遊刃有餘和那人周旋,估計還是有意讓飛天多看些,多學些呢!
為什麼這些又要瞞著星華和輝月呢?
月光如水,天空中還有異常明亮的星,閃動不確定的寒冷的光。
飛天跟著他,默不作聲地攀到塔頂。楊行雲別的一字不提,只是把呼吸吐納的訣竅細細講了一遍,然後讓飛天試著按他說的法子呼吸。
飛天肚子裡悶著滿滿的疑問,可是不知道問哪一條。最最不能釋懷的,就是他身上那條傷痕。
真是以前的飛天所傷麼?
他指點飛天,用劍時手腕應該怎麼樣施力,怎麼樣提升靈覺,怎麼樣將身體裡蘊蘊不發的天人之力運用至全身。小至聽,嗅,看,大至走,跑,跳,縱,馳。還有玄之又玄的,感。
像直覺般,沒辦法解釋得清。似乎就是超越了身體感覺之外的,一種遙感預知。
飛天一邊聽他說明,一邊不由自主想到……聖鬥士,第七感,小宇宙……
楊行雲坐下身來,月光映得他面龐手指有如琉璃美玉,好不動人。
認真的時候,時間似乎飛逝一樣的過去。
“天快亮了。”楊行雲停下來,望了一眼東方黑黝黝的山脊,“你回去吧。”
飛天也覺得奇怪。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一夜沒睡,竟然一點睏倦的感覺都沒有。
凌晨的黑暗中,只看到楊行雲一雙眼晶瑩明亮似碎裂的星辰。
“還不走?”他說。
“你的傷……”飛天終於問了出來:“我為什麼會傷你?”
楊行雲在黑暗中輕聲笑,“過去的事,還提來做什麼。”
他不想說?為什麼那一天還那樣耿耿於懷,現在卻釋然了?
“還……還痛嗎?”飛天的手不由自主輕輕按了上去,拉開襟口,雖然四周那樣昏暗,卻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玉白的肌膚上,那一道紅色劃過的傷痕。
風中似有若無——一聲嘆息。
到底他還是沒有說。
抱著滿肚子的不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