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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外之音,面頰掠過一絲紅暈,粉唇開闔了幾下,卻未發出聲音。

船艙內陷入曖昧的靜謐。

河上船隻燈火明亮,從窗紙透進來,暈出一片朦朧的煙靄。

仁杰心頭如鹿撞,屏息凝視融在光影中的佳人,耐心等待答覆。

仁杰一向很有耐心,為了伏擊一頭傷人的黑熊,他曾獨自在呵氣成冰的長白山守候一個月。

然而,這一刻甜蜜的煎熬,竟比那三十個晝夜還漫長。

薛侯爺斟酌足有半炷香的時間,才低聲問:“小杰,你方才說的可是真心話?”

仁杰又是歡喜,又是緊張,專注地看著薛侯爺的眼睛,“字字發自肺腑,我對你……”

情話還未說完,河岸邊突兀地響起奇特的哨聲,暫時失去警覺的兩人霍然一驚。

薛侯爺眉尖微蹙,迅速躍出艙門:“是白一在示警,有敵人來襲,我去看看。”

河面上煙霧瀰漫,透過這煙靄,黯黯的水波里又泛起縷縷的漪漣。船身震動緩緩下沈,有人正從水下鑿開船底。

小侯爺剛踏上甲板,空中響起一陣弓簧聲,無數弩箭如急雨般密集射來,腳邊有幾個迷魂彈,正在嘶嘶地冒煙。

他立刻閉氣閃過飛箭,仍無可避免地吸了一小口,一運真氣,丹田內竟只餘兩成功力!

他暗道不妙,自己只怕中了迷藥,估計是船艙中的薰香有古怪。記得授業恩師曾說過,江湖中有一種奇香,單獨使用與尋常的催情淡香無異,一旦混和迷魂彈,就變成了極其可怕的迷藥,對付武功越強者越有效。

仁杰見情勢不妙,忙上前問道:“水下有問題?”

說話間,箭雨不斷飛來,釘在窗格上噗噗作響。

薛侯爺臉色鎮定:“此船三面被圍,我要強行突圍上岸。”

說著,他抓著仁杰,強提所剩無幾的真氣,施展出名揚天下的輕功絕技梯雲縱。

第一招白鶴沖天,兩人飛躍至半空。一排排箭如飛蝗無情地追來,薛侯爺雙腳互點,鷂子翻身硬生生斜飛丈餘避開襲擊,但他的手臂中了一箭。

從船頭到岸邊三十多米的距離,此刻就像一道又寬又深的鴻溝,三面船隻漸漸駛近,各種暗器齊發,在空中織成一道密實的瀑布。

薛侯爺舊氣已竭,新力未生,強使第二招大鵬展翅,瞬時提升了兩丈,眼看就要飛出重圍。

水中忽地扯起一道大漁網橫在半空,正好將兩人罩在網中。網上掛滿尖刀利刃,在黑夜裡閃著冷森森的光芒。

薛侯爺若放下仁杰,還有一線脫身的機會。然而,他悍然不顧,雙手連彈,藉著氣沖霄漢之險招,衝破真力的極限,嘔了半口血,堪堪就要從網上飛過。

就在這一瞬間,三道強弩射出虹天箭,帶著嗡嗡的金石之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二人而來。

孫子曰:“激水之疾可以漂石者,勢也。”以水穿石,靠的是速度。

虹天箭在江湖暗器榜排名第七,不在箭之鋒利,更不在射箭之人,而在於輕盈而快。陰險也好,光明也罷,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一切恩恩怨怨,皆在箭光一閃中,歸於幻滅。

這三箭呈品字,彷佛開山破石,即將射穿兩人。

仁杰看得真切,失聲驚呼:“小雪,小心!”

他飛快地躍起,運功劈開兩枝利箭,電光石火間,為薛侯爺擋下第三箭,然後回身撲向空中的漁網,藉著雙手掛網之力,兩腿用力將薛侯爺踢高半丈從網上推送過去。

他滿身是血向下墜落,黑眸定定地看著薛侯爺,微微一笑,道:“小雪,我答應過,要為你鞍前馬後打先鋒……”

“仁杰!”薛侯爺眼睜睜地看著仁杰墜入河中,胸口一緊,難受得透不過氣來。

白一和丁二的小船快劃了幾槳,接下薛侯爺。同時,船上的幾位好手揮舞刀劍,擋住了一輪攻勢,讓小船得以掉頭駛往岸邊。

敵船中有人呼喝了一聲,那網立刻收緊,兜著仁杰沈入水中,三艘船全力駛離,船上之人跳水而遁。剎那間,水面浪花翻滾,一會兒就平靜下來,好像剛才的驚魂歷險,只是一場春花秋月的淺夢。

薛侯爺臂上的毒箭,腹中的迷藥,和心間的喪友之痛,瞬間齊發,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般。

他強壓上湧的氣血,面無表情地吩咐:“去揚州都督府,我要漏夜審案!抽調所有善水之人,立刻封鎖此河,搜尋仁公子……”

丁二抱歉地說:“侯爺,對不起!兩名奸細潛伏在我們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