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突然哈哈大笑,但是很快他就閉上了嘴,疑惑地看著其它三個人,他問道:“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
柳大胖點頭嘆道:“太他媽有道理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笑?”
“因為你說得話雖然很有道理,但絕不包括天下所有人。”
柳大胖低眉肅目,聲音平淡地說道:“至少我知道一個人絕不在此列。”
“這個人是誰?”
“關二。”
劉雨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有一個人認為自己劍法第二,身法第二,無論他做什麼事情都會覺得比做得最好的那個人要差一點點,所以他索性就改名為關二。”
柳大胖說道:“如果天下沒有第二個人叫關二的話,那麼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了。”
他突然笑了笑,又說道:“雖然他叫關二,但他有很多地方是別人比不了的。”
劉雨問道:“哪些地方?”
柳大胖輕輕撫著光滑的下巴,玩味似的說道:“比如說他比所有人都要高出一點,比所有人都要瘦上那麼一點,而且他每頓飯吃下去的份量也比其它人要多那麼一點。”
“這是一個了不得的本事。”
“非常了不得。”
“所以如果他所有的本事都加起來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高。”
柳大胖斜了他一眼,不痛不癢地說道:“想不到你知道還不少。”
劉雨沒有理會,繼續說道:“我甚至還知道他原本是個浪子,只因唯一的妹妹入宮做了宮女,所以他才會成為先皇的侍衛。”
他認真地看著柳大胖,又認真地說道:“而且他曾經三次敗在同一個人的手上。這個人你一定認識。”
這個人柳大胖當然認識,一個人如果自己都不認識的話,那一定是得了某種不可醫治的臆症,但是柳大胖卻沒有回答,這種事情也沒有回答的必要,自從推開那扇宮門之後,他就不再是曾經最快的左手劍柳元,而成了青城一個普通的包子鋪老闆。
劉雨也沒有再追問,大家心照不暄是最好的結果,何必將所有的秘密揭開。
他們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馬車緩緩地遠去。
“連一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我還以為他會變得有禮貌一點。”柳大胖低低地說道,隨後又看著劉雨問道:“你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去?”
劉雨奇怪地看著他,說道:“你這裡有吃有喝,青樓隨便進,賭場隨便玩兒,我為什麼還要跟他們一起去過苦哈哈的日子。”
他吐了一口唾沫,沒好氣地接著說道:“況且他們一男一女在一起不是挺好,我何必跟著去瞎摻和,免不了還要受他們的怨氣。”
柳大胖笑著說道:“原來你也看出來了。”
“瞎子才看不出來。”
柳大胖又笑了,他笑得非常開心:“我希望這句話能有機會讓瞎子聽到。”
劉雨的臉色突然變了,張大了嘴巴極為吃驚地看著柳大胖,半天才從嘴裡擠出兩個字:“無恥。”
“客氣。”
青城的後山平時很少有人去,這座不高不矮的山上除了竹子還是竹子。整座山上充滿著揮散不去的靜謐,雙手所摸到只有刺痛靈魂的清涼,對於青城大部分人來說,這是讓他們很不習慣的地方,他們更願意在賭場酒樓裡大聲嚷嚷,拍桌飲酒顯示出他們的豪邁,他們的雙手更願意在青樓女子高聳的雙峰上流連,柔滑的觸感,從掌心裡傳出的溫暖才能讓他們苦悶的心得到一絲安寧。
通往山上的路只能看到淺淺的印痕,狹窄且崎嶇,馬車已經行駛快半天,這半天來只看到寥寥的幾個人揹著碩大的簍,裡面裝著剛剛從山上砍下的竹筍。
新雨過後,正是採摘竹筍的大好時候,但是青城裡的大部分人,只有酒肉才能填滿他們空虛的身體,竹筍這類東西在他們的眼裡就好像隨處可見的野草一樣,讓人厭惡。讓人厭惡的東西,當然不可能有太多人去吃,上山的人自然也不會太多。
坐在緩緩前行的馬車上,小叫化對著孟昶伸出三根手指。
三根手指,每一根手指都代表著和他們迎面錯過的人,在這條幽靜的山間小道上,到目前為止,小叫化也只看到了三個人,這樣的路程何其的單調與枯燥,硬板馬車在石塊上的起伏更是將人的百般情緒都顛簸了出來。
幸好小叫化不是,她是一個極容易滿足的人,所以她現在還有心情笑。
這一路上她都在笑。路上那些平常的東西都會引起她極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