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說道:“我們當然能,因為這裡大部人都住在青城。”
小叫化說道:“難道青城裡沒有好人?”
夥計答道:“一個都沒有。”
小叫化又問:“從別的地方過來的呢?”
夥計笑笑不答,卻問了小叫化一個問題:“你知道離青城最近的城市有多遠嗎?”
小叫化搖搖頭。
夥計自己回答道:“想要到青城,就必須從泯江坐船到桃花渡,再從桃花渡走過來,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你認為一個願意花兩天時間特定跑到青城賭的人會是個好人?”
這樣的人當然不是,所以小叫化又搖頭,然後他問道:“不管多壞的人你們都接?”
夥計笑著道:“不管他有多壞,只要有銀子,就是客人。”
隨後他又補充道:“沒有銀子,金子也行。”
“也包括像他那樣的?”小叫化又問。
小叫化說的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那個人當然也坐在天字一號賭桌旁。
這個人很高,至少比其它人要高出一個頭。
這個人也很瘦,瘦得出奇,簡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
他賭的方式也很特別,從來不跟別人押一樣,別人押大,他就押小,別人押小的時候,他反而押大,當大小都有人押的時候他偏偏選擇了豹子。
這個人不像是來賭,倒像是來送銀子的,所以他輸得很快,厚厚的一疊銀票很快就變成了散碎的銀子,最後連碎銀子也輸光了,但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輸光後的沮喪。他在笑,笑得比贏的人還要高興,笑的時候手伸進懷裡掏出比剛剛更厚的一疊銀票。
小叫化說道:“照他這樣的賭法,再多的銀子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這件事情誰都能看得出來,小叫化說完沒多久,那個人果然又輸個精光,他居然一次也沒有贏過。輸完之後,他就離開的賭桌,開始朝賭坊外走去。
他走路的方式也很奇怪,左腳重重的踏在地上,小叫化眨了兩次眼睛的時間之後,他才抬起右腳,右腳落地之後隔了同樣的時間他才抬起左腳。
這樣的走路方式,小叫化連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看了,所以他跟在這個人身後,學著這種走路的方式,慢慢地也走出了賭坊。
夥計居然沒有阻攔,也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看著小叫化慢慢地離開。
能夠在包子鋪裡住上一晚的人,在青城裡絕對是很重要的人,這樣的人沒人願意去傷害他,也沒人敢。
夥計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小叫化跟著那個人走進了一個小巷,小巷的盡頭有一堵牆,那個人在牆下停步,而後轉身,面對著小叫化,問道:“你在跟蹤我?”
小叫化說道:“我只是無意間走進這條小巷,恰好你也是往這邊來的,怎麼能叫跟蹤?”
“無意”和“恰好”這四個字,小叫化說得很用力,似乎在提醒眼前的這個人,跟蹤兩個字純粹是無稽之談。
那人又說道:“你就不怕我?”
小叫化問道:“怕你什麼?”
笑了笑,小叫化又自己回答道:“怕你殺了我?”
那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回答。
小叫化又說道:“我只是個小叫化,對人沒有一點威脅,而且身上還髒得要命。這樣的人如果跪在地上求你殺了他,你會不會動手?”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殺了他只怕還會髒了我的劍,當然不能殺。”
小叫化笑了,笑得很開心,他指著自己的鼻尖說道:“而且我還很自信。”
那人疑惑的問道:“自信什麼?”
小叫化說道:“自信我不會看錯人,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會殺我。”
那人笑了笑,說道:“想不到你這個小叫化眼光倒挺準,而且膽子也很大。”
小叫化說道:“如果你像我這樣,見過幾萬人之後,你的眼光也會變得很好。”
那人說道:“像你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是小叫化。”
小叫化問道:“為什麼?”
那人回答道:“一個叫化怎麼可能會見過這麼多人?”
小叫化道:“你錯了。”
那人道:“哦?”
“叫化見過這麼多人是很正常的事。”
小叫化仰起小臉,說道:“因為叫化無憂無慮,沒有家也沒有親人,所以哪裡都可以去得,去的地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