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急脾氣,立刻帶人去了那小太監的屋裡。可憐那一屋子的灑掃太監忙了一天才剛睡下,門便被踹開了,登時慌得像一群屁股著了火的老母雞,套衣裳的套衣裳,求饒的求饒。
小凌子站在屋門口大喝道:“給我搜!”
底下人立刻動手,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那小太監的枕頭下掏出了一支無比華美的金簪遞與雪茶:“雪茶姐姐,可是這個?”
雪茶登時大怒,命人扭了那小太監過來,給了他兩個耳光:“你好大的狗膽,連娘娘的心愛之物也敢偷!”
那小太監被扇得差點趴在地上,哭了起來:“雪茶姐姐!奴什麼都不知道啊!”
小凌子上前又踹他一腳道:“你不知道?那這簪子是怎麼回事?你分明是那時聽見我提起了娘娘的首飾,你就起了壞心,趁著今天進出人多的時候去偷了簪子!若不是我及時找到這裡來,你只怕已經將這簪子偷拿出南門換錢去了!”
小太監抱著他大腿哭道:“奴沒有!奴真的沒有哇!奴忙活了一天,回來就睡下了,絕對沒有說你做的這些事啊!”
雪茶氣昏了頭道:“你沒偷,難道這簪子會自己長腳跑來不成?來人,把小安子給我押下去,先關在倉庫裡,等明日我回了娘娘再做處置!”
小安子被拖了出去,滿屋人都瑟瑟發抖,有人想為他求饒,卻被小凌子的陰狠目光給嚇閉了嘴。
小凌子又向雪茶賠笑道:“雪茶姐姐,你消消氣。總歸這人和物都找到了,雪茶姐姐快回去歇息吧。”
雪茶看他臉上還掛著被自己扇出的紅印子,有些愧疚地咬唇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還疼麼?”說著就用指尖去摸了摸那傷痕,又從懷中掏出塊絲帕給他:“拿去沾了冰水敷著,明日我找太醫要些藥膏來給你。”
小凌子受寵若驚道:“多謝雪茶姐姐,我不要緊的!”
雪茶終於衝他笑了一笑,然後方離去。小凌子走到沒人的地方,將那冰絲帕放在口鼻下狠狠吸了一口,心中臉上皆是大大的滿足。
第二日,雪茶果然將此事告知了懿皇貴妃。懿皇貴妃正忙著逗弄小猴兒,聽說簪子找到了,便沒再追問,只說道:“既是他偷的,便打發出去罷,看哪個宮裡還缺做雜活的,就將他派過去。”
雪茶猶豫道:“可是娘娘,依照宮規該將他送入暴室才是啊?”
正巧小猴兒坐在懿皇貴妃懷裡,伸出小手向雪茶要抱抱,雪茶整個心都化掉了。懿皇貴妃笑道:“你看看這孩子,他如今日日呆在萬壽宮,本宮不希望萬壽宮再有打殺之事了,也算給孩兒積福。”
雪茶笑吟吟答應著下去了。一打聽,六宮近日哪兒都不缺人——只除了殷淑妃那裡,前日剛病死了一個膳房燒火的,她便下令將小安子騰挪過去。
小安子懷著滿腹委屈,鼻青臉腫出了萬壽宮。他心裡恨極了給他潑髒水的雪茶和小凌子,連帶著也恨上了懿皇貴妃和整個萬壽宮,發誓要努力往上爬,總有一天要混得出人頭地,往萬壽宮報仇去!
小安子走後,雪茶覺得自己總算幹了件大事,一整天都哼著小曲。蘭茹問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妥——且不說一個灑掃太監是怎能混入皇貴妃內室,單是小凌子的態度就叫她生了疑心。還未搜宮,他便將罪名扣到了一個只是剛巧聽見他說話的人身上,卻連個人證也無。偏巧雪茶又是個事不過腦的急性子,被他欺騙利用了也未可知。
蘭茹在後院裡堵住了小凌子:“小凌子,簪子失竊那事,你騙得了雪茶,你可瞞不過我。你說實話,你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小凌子心中一驚,自然是不肯承認的:“簪子是小安子偷的,關我何事呢?”
蘭茹冷笑道:“是麼,你要不說實話,我就叫四喜幫忙去查。等我查出來了,你在這萬壽宮可就身敗名裂了。你若現在告訴,我保證這事就這樣過去了。你看怎樣?”
小凌子聽見四喜二字便臉色蒼白。權衡再三,他見蘭茹不像是在開玩笑,只得如實招來:“是,是我拿了那簪子,原想隨便塞到誰枕下都是一樣的,誰想小安子那個呆瓜剛好在與雪茶說話呢,他自然就該做這個替罪羊。一個灑掃太監,有什麼資格與她說話?”
蘭茹聽明白了:“你想得到雪茶的心,所以利用了她來向她邀功?”
小凌子不說話了。他面目本是清秀開朗的,此時卻蒙上了一層陰影。蘭茹悄悄打了個寒顫,此人絕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本能覺得,自己絕不能把他給逼急了。
定了定神她說道:“好罷,也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