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卻坐在書案前認真地看著自己花的戰船圖紙,那專注的樣子……愈加英挺。
他抬頭看到了李璇兒進來,便溫言道:“璇兒,你來得正好,這戰船有一處似乎不妥,我記得以前看過若愚畫的圖紙,她在大船龍骨處總是要設定幾根橫弦的……”
李璇兒現在心內就是聽不得若愚,可是面上卻不能表露:“二姐總是喜歡標新立異,可是我們李家的《踏浪舶譜》上並沒有那設計,依照祖先留下的圖樣,是不會有錯的……如柏,你最近不高興嗎?是不是那司馬向二姐求親的緣故?”
沈如柏握著筆的大掌微微緊了緊,溫和地說道:“只是最近事務繁忙略累了些,如今你我已經成親,自然你與腹內的孩兒是我心裡最要緊的。可是褚司馬為何求親?會不會是你二姐恢復了,他圖謀得到李家的秘技呢?”
李璇兒的眼內閃過一絲慌亂,她雖然熟記秘籍,可是若是二姐真的清醒了過來,又找到了褚司馬這樣的靠山,依著二姐的聰慧,豈有自己的出頭之日?
她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不會,我身邊的侍女荔枝與李府後院的粗使李福交情甚好,雖然荔枝跟我嫁了過來,可是他們平日在集市也能遇到閒聊,聽那李福說,那日老夫人並沒有答應婚事,而且那二姐還當著郡主的面兒,將泡茶的梅子吐了司馬大人一身……”
沈如柏目光微閃,低沉地言道:“既然是如此,他為何要執意迎娶若愚?”
李璇兒沒有說話,只是將指甲深深陷入了自己的掌心。
因著司馬大人的求親傳聞,那些上門討債的債主倒是略緩了,畢竟若是司馬大人娶了二小姐,這褚家背後的勢力是不能得罪的。
可老夫人卻是幾日輾轉難以成眠,剛剛送走了一匹姓沈的惡狼,有迎來了一頭勢不可擋的猛虎。該怎麼樣在不得罪司馬大人的前提下回絕了這門親事呢?
就在這時,淮陰郡主的請帖送上,邀請老夫人攜著若愚去她舒城的莊園裡坐客。
這次邀請同樣不容拒絕,因為第二天褚司馬便親自帶著侍衛上門等候二位女眷一同趕赴舒城。
☆、第 18 章
李夫人本有心推脫,可是褚司馬卻不經意地說到表姐的這次宴會還邀請了工部的劉大人。李夫人不由得心念一動,現在工部那筆欠缺的鉅款還沒有著落,若是能求得劉大人求情,說不定能解了李家的困局。
想到這,倒是動了去赴宴的心思。這位司馬大人初時咋看,雖然冷漠肅殺了些,但是多相處一兩次,見他雖不熱情,但也彬彬有禮,雖是貴為重臣,卻無半點高官的架子,李夫人也漸漸放鬆些許的戒備之心。
當褚司馬提到她的大女兒還有女婿也先行前往了舒城後,便打消了最後一絲猶豫:既然女兒若慧也去,司馬大人又親自到了府門迎接,焉有回絕的道理?而且舒城距離聊城不算太遠,坐馬車兩個時辰便到了,於是當下吩咐僕役丫鬟備齊了出門換洗的衣物還有物品小箱籠,便上了馬車一路出了聊城。
若愚臨出門時,看見了褚勁風立在馬車一旁,登時又想起上次他命人抓自己上車的不愉快,只是拼命低著頭,如被兇貓盯住的耗子,一溜煙跟著母親鑽進了馬車裡,再掀開車廂窗簾的一角,只露出一隻圓滾滾的眼睛半遮半掩地望著他。
可當他徑直回望過去時,那掀開的布角伴著車軲轆在石板路上的震顫一抖,便又遮蓋得密不透風了。
褚勁風坐在馬背上,嘴角微微勾起,長睫在高挺的鼻根處畫下一道圓弧。
行至半路,天公卻不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一時間道路泥濘,車輪陷入了泥坑裡。
幸好距離官道不遠處有一座供人休憩的茅店,褚勁風看了看豆粒大的白珠在車頂飛濺,遠處也是黑雲翻墨陰霾沉沉的模樣,知道這場驟雨一時不能散去,便開口請李夫人帶著小姐先去那茅店裡暫避一時。
當馬車好不容易掙脫了泥坑來到茅店門前時,若愚第一個要下馬車,她在馬車裡憋悶了一個多時辰,早就覺得乏悶得不得了。
可是腳還沒有沾地,就被一隻大掌緊緊地握住,若愚抬眼看去,原來是那銀髮的男子彎腰握住了她的腳踝,雨天雖然透著寒意,可是被那鐵掌執握的地方卻有些熱得發燙。當他彎腰微微抬起頭時,那俊臉上已經沾染了滴流的雨滴,顯得眉眼愈加的深闊……
原本李夫人使勁拉扯都拽不住的頑皮少女,此時倒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小蛇,無助地僵坐在車板上,望著他睫毛上掛著的水珠出神。
就在李夫人也從車門簾裡也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