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賢兒這幾日想必是歷練一番,只是司馬大人怎麼那般心狠,竟是忍心這般磋磨孩子?
當下忍不住狠狠瞪了褚勁風一眼,只拉了賢兒回了母親的院中,又支開了母親與姐姐,喚來丫鬟婆子燒水給小少爺好好再清洗一番。
這一洗不打緊,那身上掉落的的小泥鰍完全可以與他的姐夫從戰場上歸來時的盛況相媲美。
若愚親自用溼毛巾蹭著幼弟的小髒臉,先是隨意說了些別的,然後問道:“這幾日與姐夫在軍中都做了什麼?”
賢兒初時不肯說,後來架不住二姐的旁敲側擊,到底是說了:“並沒有在軍營裡……姐夫,姐夫說軍中不養閒人,將我……將我扔到乞丐堆裡與那些乞兒們一起討飯吃……”
說到這,許是想起了這幾日裡最不堪之處,竟是小嘴一撇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李若愚雖然也想到褚勁風可能是試煉了弟弟一番,可壓根沒想到竟是這般的心狠,讓從小都沒吃過半點苦頭的弟弟去討飯……這心裡頓時心疼得不得了,當下壓著火接著問:“那這幾日都是在丐堆裡過的?可是有飯吃?你姐夫有沒有派人在一旁照顧著你?”
賢兒抽著鼻涕搖了搖頭:“那些乞兒都比我年齡大,個個能爭搶,初時餓了兩天,後來看地上的石頭都像廚下劉婆子蒸的饅頭,後來還是一個路過的伯伯看著我可憐,叫我去他鋪子裡搬了半日的磚頭,才換了兩個饅頭,不然賢兒真是要活活餓死再也看不到姐姐和孃親了……”說著說著又是悲從中來,嗚咽地又哭了一通。
若愚聽得也是半張著櫻桃小口,猶自不死心地問:“你姐夫當真有沒管你?”
賢兒的臉憋得紅紅的,說道:“倒是騎著高頭大馬在街邊路過兩次,可是……可是姐夫卻次次都是嘲諷賢兒是廢物點心,離了孃親姐姐,便是作乞兒都不如……嗚嗚,賢兒不是廢物!賢兒後來還跟幾個乞兒用繩圈了一隻野狗燒了來吃呢!”
攏香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二小姐。
李若愚真是順了好一會,才轉過了這口氣來。再顧不得在浴盆裡垂淚的幼弟,騰地起身迴轉自己的院落尋那位震古爍今的司馬姐夫。
只見這時司馬大人已經換了若愚愛妻親手縫製的那件衣服立在銅鏡前看,這衣服是前幾日才完工的,若是不追究細處,還算過得去眼。
看著男人挺直著腰板笑吟吟看著自己的英挺模樣,若愚也是偷看了幾眼後,才冷著臉道:“將那衣服脫下!又不是給你的!”
褚勁風悠哉地半抬眉眼道:“不是我,還是給誰?”
若愚氣極而笑道:“一會準備裹了送給街邊的乞兒!免得那乞丐堆裡有哪家被歹人所害落了難的少爺,食不果腹衣不遮體,在這冬日裡凍死在街頭!”
褚勁風看她的話鋒便知那餓成了瘦黑猴兒的小舅子告狀了,他倒是未惱,自己開了衣櫃,來回看了看掛著的幾條綴著寶石的腰封,最後選了條綴著鴿蛋大小碧玉的黑色腰封與身上的新衣搭配,一邊在身上比了比,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哪裡會餓死,那乞兒裡有四個都是我親培出來的侍衛,自然會維護那小兒周全。看他整日不思進取,只知道玩樂闖禍,將來怎麼繼承你李家的基業?男孩子便應該吃一吃苦頭,免得養出了個敗家之子,當時岳父大人在九泉之下怎麼心安?”
李若愚也是個護短的,當下被這褚勁風的態度氣得真是想要上前撓一撓他,只氣憤地道:“那你便這般磨練?還奚落他是廢物?當真是鐵石心腸?依著我看,這孩兒也別生了,免得將來被他的爹爹心血來潮扔在街邊,只讓我這做孃的白白擔心……”
這話可頂了褚勁風的肺門子,一瞪眼道:“要是女兒倒還罷了,若是兒子,自然也是這番管教,不然便像你們這李家的女人一般將好端端的男孩養成紈絝?”
“怎麼?你倒是頭頭是道!可是養了幾個孩兒出來?你倒是會管教嗎?”
眼看著小孕婦氣得蹦上天了,褚勁風便過來一把摟住了她,只親了她的臉頰道:“只教養了你一個,便體會到了當爹爹的辛苦,現在想來,當初也是太嬌寵你了,不然還是會教養得更成器些,何至於現在在夫君面前大呼小叫,沒規沒矩的?”
李若愚沒想到他竟然一路拐到了這裡,加之這些時日也回憶起不少昔日的荒誕,俱是不能一一與事主查對的。當下便是臉色微微一紅,推開他便扭身出去了。
只是這般糟蹋了李家的小少爺,一時間這再金貴的乘龍快婿也在岳母的臉上看不到笑意了。
到了晚上,除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