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娘不會不管你。”
她對雪俏原就有愧,雪俏這孩子是她沒跟現今的死鬼唐平之前,和同村的崁秋生的。崁秋福薄,病死於雪俏才將落地的那年冬天。而後餘媽便改嫁唐平,卻沒敢告訴他她還有一個拖油瓶。直到雪俏八歲,崁秋的父母也相繼亡故,餘媽才將雪俏偷偷地弄進了宋家做丫頭。
為掩人耳目,起初的幾年母女見面形同陌路,後來才慢慢地稍顯熱絡。
現下,餘媽握了雪俏的手,叮囑道︰“眼下先不說其他的,你得先平息了太太的怒火。”
太太對待自己的兒子還能以戒尺打手心,更何況是丫頭。
她請來了家法——一條韌性特別好的蛇皮皮鞭,□枝抽了雪俏十鞭子。一旁的餘媽,心疼的都快哭了出來,可必須得忍著。
刑完了家法,太太又好生痛罵了一番雪俏。
說她不知禮儀,不知廉恥,還不知進退,做事不長腦子,空長了一副漂亮的皮囊,一輩子只能做男人的玩物
罵的是真難聽,雪俏俯身跪著受了。可太太總是拿她和宋姿比較,這就叫雪俏無法忍受了。
宋家裡她最恨的人是宋姿,其次是小雀。她恨得死死咬住了嘴唇。
她恨小雀奪走了她的母親,恨宋姿奪去了她的風頭。同樣都是丫頭,她同宋姿一樣長相不俗,宋姿是太太跟前的紅人,她卻只能在前院幹雜活。她好容易爭取來的陪房丫頭的地位,卻是人宋姿不要的,搖身一變還成了小姐,依舊騎在她的頭上。
怪什麼呢?就和昨晚勾引少爺的事一樣,怪只怪自己時運不濟。
就在宋潮起滿院子尋找宋姿時,雪俏帶著一背的傷痕出了太太的木蓉院。
雖然臨走的時候,太太賞了治療外傷的白藥,但這依舊彌補不了她怨恨的心。
雪俏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房為自己上藥,而是漫無目的地走在偌大的宋家裡,感概著這地方可真大,能讓她容身的卻只有巴掌大的那麼一點點。
大老遠,她便瞧見了柳姨太的外甥女王之語正拉著宋姿,在桃花林邊說話。
王之語是真心喜歡宋姿,覺得在宋家只有她和自己是一樣的進步思想,其他的都是老頑固,特別是她的兩位姨媽。
王之語正和宋姿訴說著自己的苦惱。
“我爹我娘還有我的兩位姨媽,都想讓我給宋潮起做姨太太,可我不想,我都告訴他們一百遍了新時代新社會倡導女子解放,一夫一妻。可你猜我娘怎麼說。”
宋姿自然沒心情去猜她娘怎麼說的,就只淡淡地笑笑。
王之語接著道︰“我娘說‘一個茶壺還得配四個杯子呢,男人三妻四妾的那可是再正常不過’。我姨媽就更會說了,‘什麼一夫一妻,呸,只有一個老婆的男人全是窮哈哈,他窮啊,一個都養不活了,自然沒錢再娶第二個’。
聽著王之語惟妙惟肖地學著柳娥水說話,宋姿呵呵樂了起來。
灌木叢裡藏著的雪俏,悄悄地轉身離開。
於此同時,宋潮起聽見了宋姿的笑聲,尋著聲音找了過來,就看見雪俏鬼鬼祟祟地打南邊跑了。
宋潮起對雪俏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面知道這一世一定不會和她怎麼樣,一方面始終忘不了上一世她是自己的姨太太之一。
就是沒有感情,也總要念及一些舊情,他不會和她怎麼樣是不錯,更不會把她怎麼樣。
她只要老老實實地做好了丫頭,他會為她尋一個殷實踏實的男人,還會給她一筆嫁妝。
宋潮起覺得,在女人這件事上,他表現的向來都很男人。
但唯獨在王之語那裡,男人不起來。
他遠遠地瞧見王之語正和宋姿有說有笑,心裡便暗暗惱怒了起來,生怕王之語帶壞了宋姿。
宋潮起其實還是很矛盾,他一方面希望宋姿可以像新女性自信自強,一方面又害怕成為了新女性的宋姿會擺脫自己。
宋潮起想,宋姿可不是王之語,她要是敢學王之語和人私奔,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綁回來。
至於綁回來幹啥,宋潮起還沒想的那麼深,不過他自負的以為發生以上事件的機會為零,宋姿離不開他,其實就和他離不開宋姿是一樣一樣的。
事實證明,對於給自己帶過綠帽子的女人,不管對她喜愛與否,作為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來說,都是無法釋懷的。
宋潮起就遠遠的站著,叫義三去請宋姿,他連句客套話都不想和王之語多說。
宋姿和王之語告了別。王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