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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幾個好朋友為了安慰我,請我吃飯喝酒。我可能心情欠佳,喝酒喝太猛了,喝得爛醉,第二天早點名都爬不起來。連長來看我,當我是生病,還請人幫我帶早餐。他看到我像鬥敗的公雞,就坐在我床邊和我聊起天來。
他說他也是聯考失敗者,被任將軍的祖父押著讀了軍校專修班,畢業還來不及下部隊,又被祖父帶著考入陸軍官校,一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好好參加聯考。他半開玩笑地問我,是要我替他再考一年,還是要被以酗酒的罪名送禁閉室?
“我要再考!”
他告訴我,再考一定會考上,以今年的成績,再加上退伍軍人加分10%,有機會上臺大哦!
有這些好朋友的鼓勵,我下定了決心,考第五次聯考。尚未退伍,我就預報了秋季的補習,退伍隔天辦完應辦手續,我直接向補習班報到。要上臺大就要先親近臺大,我選了臺大旁邊的補習班。大姐家已從辛亥路搬到了師大路。經過三年軍中的洗禮,在補習班我成了“大哥級”的人物,和小我四五歲的弟弟、妹妹一起用功!
由於已有多次考試的經驗,瞭解到光努力用功是不夠的,還要有強健的體魄。我每天都堅持運動,上健身房至少一小時,為了讓自己保持旺盛的精力,我仍堅持每天的冷水浴,寒天裡我也很少著厚重衣服,健康狀況達到了最佳水準。在這段時間裡,我的想法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我思考著自己未來的方向,哲學是我的最愛,但哲學只是思想,若要對社會、民眾,乃至世界最有幫助的專業應該是教育,所以,我改變了志願,以上師範大學為我的目標。我也多次行經路橋看著往來的車輛,仰望夾在大廈間的天空,向天祈願……
“如果老天給我上師大的機會,我將終生自願留在偏僻的學校,奉獻我畢生的心力以報答父母、老師及幫助過我的人!”
1984年我參加了第五次聯考,因為有多次考試的經驗,再加上七年的準備,有一種興奮、期待的心等著考試的到來!我知道,也堅信這次無論如何都會考上,只是能否如願考上師範大學而已。考完試,對完試題,我知道,我考上了!能否上師大,決定在非選擇題的作文、申論題和英文作文三個方面。放榜那天,大姐比我還緊張,特別推開所有的事情,在家陪我等成績單!
收到成績單,考上了!可是非選擇題總分將近100分的分數,我拿了不到20分,有些失望!我拿成績單給大姐看,大姐看到成績單知道我真的被錄取了,竟然抖動著手哭了起來:
“阿偉考上了!阿偉真的考上了!”
看到大姐這麼激動,我有些意外,我半開玩笑地拉拉大姐的袖子:
“老姐,我考上了你還哭!”
沒想到大姐的眼淚像開啟的水闡,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我也被整個氣氛感染得紅了眼眶。大姐看著我,摸著我的頭,哽咽地勉強擠出話來:
“阿偉,阿姐從此不必再為你的成績哭了!”
從十歲到我考上大學,二十四歲……十餘年,大姐傾心教我的重擔,此刻終於放了下來!聽了大姐的話,我回想到一路走來的艱辛、顛簸,和這七八年來為考大學所受的委屈,眼淚決堤而下,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我考上了!我終於考上了大學!”
對許多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卻用了將近十年的努力來完成。
登記學校,我從師大的第一個系,填到最後一個系,放榜時,我差師大公訓系15分!考上了輔仁大學社工系,我無緣做老師!同時考上了臺灣警官學校,被犯罪防治系錄取,在二者的取決中,爸爸提出了他的看法。犯罪防治系畢業後從事青少年輔導或受刑人的教化工作,也是老師的一種,鼓勵我以此為終生職業。不過爸爸還是尊重我的選擇。最後,我決定就讀臺灣警官學校犯罪防治系,至此結束了我長期的奮戰!
回顧這一路走來的努力及不安,即使過了許多年我仍常夢見自己根本沒考上大學,考上大學只是個痴夢,還常從夢中驚醒……問自己究竟什麼才是真的呢?通往補習班我常走的陰暗窄巷,在夢境裡竟是一條走不完的通道,大學之門真是窄門。後來有機會受“華視點燈”節目之邀,做了個人成長心路歷程的訪問,主持人靳秀麗小姐問媽媽:
“盧媽媽!您怎麼知道蘇偉考七年,考五次大學,最後會考上?”
媽媽竟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怎麼知道他會考上,他要考,我就想拼老命,拼二十年去讓他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