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也有往來。他是個藏不住的話的,有次會面之時,偶然聽他露了口風,郡主竟是非徐大人不嫁,且聽他意思,這事情已是成了十之**。我有些放心不下,這才命人到了淮楚留意著幾分的,後得報你竟自己離了淮楚而去。我雖不明你的想法,只想來你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這才叫人暗中照應著些。我倒未做什麼,只你一個女子,這些年竟靠了自己把這花田之事打理得這般妥當,真叫我刮目相看。”
淡梅笑著自謙了兩句,又鄭重再次道謝。
景王笑著擺了下手,道:“千金易得,知音難求。我生平碌碌,唯好花道。見你之初,便有故知相逢之感。不過是略盡我之所能而已,且我亦是存了私心……”景王微微歪過頭,神情顯得竟是有些頑皮,“我從前便聽你提過綠色牡丹,且又應允若培植出來要送我的,至今念念不忘。恨不得早些見到這天下第一的新品牡丹,這才又早早趕了過來的。”
與他相交數年,倒是第一回見他露出這般頑皮的樣子,淡梅莞爾,點頭道:“你來得正好。綠系牡丹我藥壅試培了幾年,用盡方法,均不見成效,唯獨今年瞧著不錯,已經打蕾,尚需幾日便可開放了。若真當花開碧色,自然要送你的,因它本就因你而來,名字也由你定。”
景王大喜,想了下道:“待親眼目睹之後,我再想個好名字,定不教負了它的芳姿。”
淡梅含笑點頭。她幾年費心想要培出綠牡丹,自然不是求名,不過是從前與景王閒話之時,無意中提到除了複色,世上尚存一種綠色牡丹,更是稀罕。景王心嚮往之,她這才應了試著藥壅培植。若真當成功了,便贈與景王,也算是自己對他這幾年照應的謝意。
“若真成了,你帶去京中之後,還請勿要透漏此花來歷。”
淡梅猶豫了下,看著景王道。
景王一怔,隨即便明白了她意思,嘆息了聲,點頭應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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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進嶸與楊煥從那醉紅樓出來告別,已是黃昏時分了。夕陽從遠山照射而來,鋪灑在湖水之上,半是金紅半是陰綠,風起得大了些,隱隱能聽到水波拍擊著堤岸的聲音。雖是萬物欣榮的暮春,只這景象落他眼中,卻也似帶了秋日般的蕭瑟之色。
一個下午都在與楊煥對飲暢談,幾年來倒是頭回這般痛快。只此時酒散人去,被風一吹,那酒便上頭,腳步一個踉蹌,扶住了邊上一株楊柳。便是此時,那縈繞了他數年的人影竟也驅之不散,心中更是鬱懣難當。
“到底去了何方?竟是生死訊息全無。世上竟有這般狠的人,若被我尋到……”
他猛一掌擊在樹幹之上,震得柳枝簌簌抖動。
正文 七十八章
楊煥有些搖晃著回了府尹後衙,剛推了房門進去,便見許適容沉了臉看過來,突想起從前她給自己定的喝酒規矩,今日顯見是過了,一個激靈,那酒意便也醒了不少,幾步上前摟住了她便湊過去要親,被她推開,伸手扇了下面前他撥出的酒氣,皺眉道:“別跟我說是酒逢知己才喝成這模樣回來的!”
楊煥嘻嘻一笑,順勢仰躺到了榻上,伸腳一勾,許適容便站立不穩,撲到了他身上,被一把摟住了,這回重重親了口,見她柳眉倒豎,立時便搶了道:“曉得他何以到杭州嗎?”
許適容一怔:“他到杭州,我怎曉得為何?”
楊煥嘆了口氣:“我也不曉得。”話說完,便又搖頭道:“喝了一下午,連我從前被我爹揍的事都抖了出來,他那張嘴倒似蚌殼,緊得密不透風,硬是不提到此的緣由。只瞧他那心灰意懶的樣子,必定是逢了什麼糟心事。他那般的人竟也會吃大排頭,弄得我倒是越發心癢難耐地想知道了。”
許適容想起那人從前的心思細密喜怒不形於色,又想起今日遠遠見到時他眉宇間透出的落寞之色,倒也是有些驚訝。只她不似楊煥那般八卦,想過便也作罷,見他猶是心有未甘的樣子,沒好氣道:“瞧你喝的,連衣服都一股燻死人的味道,快去脫了換掉!”
楊煥躺著不動,只是看著她笑嘻嘻道:“你給我脫,我便換。”
許適容見他一副耍定無賴的樣子,若不順著他些,借了酒意痴纏起來只怕便沒個頭,少不得只得自己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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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進嶸回到落腳的館舍,天色已是完全黑了。頭還略微有些脹,剛進去,迎面便見姜瑞過來,似乎已經等了些時候了,精神一振,問道:“可有訊息?”
姜瑞看他一眼,低聲道:“景王自到了此處,前些日便一直在里仁巷的碧家醫館內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