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交通這麼發達,秦雲志要是成心想躲,輕易就能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光只小小一個邵城市區,人口就超過三十萬,這沒頭沒腦地,叫人往哪裡找他去?
坐在椅子上靜靜思考了五分鐘,秦秣又打電話給裴霞:“媽,小志身上有多少錢?”
裴霞怔了怔,聲音低落:“不知道,我每個月給他五百塊錢做生活費,今天是八號,他應該還留著不少吧?”
“保守估計一下,就算他身上還剩三百,他也在外面用不了幾天。”秦秣吐一口氣,“媽,你別太擔心了,先到附近的網咖和酒吧,還有旅館、超市之類的地方找找,多叫點朋友四處打聽一下。小志他從來就沒有單獨出過遠門,身上又沒有多少錢,他走不遠的。”
“我……”裴霞囁嚅著,“我怕、怕他沒錢也不肯回家,在外面受苦。還怕他萬一受不住窮,衝動做傻事……”說道後來,她聲音又幹澀了。
秦秣皺皺眉:“媽,你怎麼這麼不相信小志?他也滿了十六歲了,懂得分辨是非。”
裴霞低低嗚咽:“那個女孩子在我面前哭,說小志撕她衣服,差點就糟蹋了她,我……我恨不得把我自己的心挖出來,告訴她小志不是那樣的人。但小志做都做了,我還能說什麼?”
秦秣聲音稍稍一沉:“媽,這事別說了,就算要定罪,也得見到小志聽他分辨了再定。你們繼續找,我這就回來。”
裴霞急道:“你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往外面跑什麼?不行,你不能回來!”
“我會找人陪我的。”秦秣說完又結束通話電話,心裡其實猶豫。她若是找人陪自己回邵城,首選自然是方澈,但方澈工作繁忙,要是跟她起了邵城,這一夜只怕都別想安穩睡覺。
秦秣以來不願意做什麼都依賴方澈,而來也不想太過勞累他。但今日不比往日,女孩子半夜三更孤身走遠路確實不安全,秦秣更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熱血上腦,又鬧出更多的麻煩事。
她一邊緩慢地收拾錢包,一邊盤算著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錢曉見她心神不寧的樣子,又隱約聽到她先前的電話,便關切地問:“秣秣,是不是你家裡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出去一下。”秦秣眨眨眼,“記得等下宿管阿姨查房的時候幫我遮掩住哦。”
“你今晚不會來了嗎?”錢曉驚訝。
“也許會回來的。”秦秣開門出去,“別給我留門,我要是回來了再給你打電話。”
錢曉揪著手指眼見秦秣關門不見影蹤,心裡也躊躇起來:“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去?”但她素來是個怕吃苦的性子,平常就愛懶在宿舍裡什麼地方都不去,現在要她半夜往外面跑,她還真是不願意。
“可是……秣秣這個時候跑出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要是不幫她,我不是太不講義氣了嗎?”錢曉又自責,“她要是有人陪還好,要是沒人陪,這大半夜的……”
想到可怖之處,錢曉再也坐不住,連忙拿出手機就想揪幾個男同胞出來做護花使者。
她猶猶豫豫地,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江遠寒。
秦秣其實沒走出校園,她只是在宿舍樓下的大道邊徘徊,心裡正想著對策。拋開女性在體力上的弱勢不說,這大半夜的打車也不方便。這時候早沒了回邵城的班車,而她就算想租車,一時半會也難以租到。
“要不?麻煩麻煩同學?”秦秣想到了班長宋城巍和團支書邵元,他們平常打點班上的事物,也給班上的同學租過車,有他們幫忙找的車子,總叫人放心些。
這樣想著,秦秣就給宋城巍撥過電話。不巧的是,對方手機佔線,秦秣只能又撥給邵元。
這次電話倒是通了,但接電話的是個女孩子。而且對方一聽秦秣的聲音,立即就語露警惕:“你跟我家元元是什麼關係?”
秦秣儘量忽略掉那個雷人的“元元”之稱,客氣地解釋道:“你好,我是他班上的同學,有點……”
“你不用解釋了!這種藉口你留著騙傻子吧!”那個女孩子卻忽然尖叫起來,“我不會讓你們這些狐狸精迷惑到我家元元的!”
啪,那邊結束通話了電話。
秦秣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邵元的女朋友敏感過度,還是他們正鬧矛盾,秦秣就恰恰撞到了槍口上。
此路不通,秦秣又往回去撥宋城巍的電話,但這次手機裡出現的回覆更機械:“對方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秦秣無言了,收了手機苦惱地想著:“難道還是得去麻煩方澈?”問題是現在方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