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等著左意疏後面的話。
眼睛已經開始溼潤,陸茗想著,不管左意疏後面說的是什麼,他大概都會忍不住想要哭,儘管一個大男人哭很丟人。
可是,陸茗終究沒有等到左意疏後面的話,等來的卻是身後的人一點點鬆開的力氣,身後沒了溫暖,縈繞著冰冷的空氣,像是遇到了危險一般,陸茗猛地睜開了眼睛。
四周已經沒有了任何人,劇組的人都已經離開,包括傅徹和卡迪,左意疏也已經隨他們一起離開。
左意疏還是走了……
陸茗笑著,眼睛裡淚水氾濫,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為什麼真正經歷著卻覺得這麼難受。
陸茗聽著遠去的汽笛聲和笑聲,晃了晃頭,向後退了兩步,撞上了一棵大樹,回頭看,正對上了左意疏的目光,同樣帶著溼意,紅透了的眼睛,同樣絕望而刻骨的悲傷與愛慕。
“以為我走了是不是?”說完左意疏將陸茗拉進了懷裡,緊緊抱住。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章大結局
陸茗沒有抗拒左意疏的擁抱,他依偎在左意疏懷裡,左意疏閉上眼睛,幾乎將陸茗的整個身子都貼在自己身上。
懸崖上面風大,兩人外衣被風吹得往一邊飛,山間迴響著陣陣汽笛聲,左意疏的聲音在陸茗耳邊輕輕迴旋,“寶貝,我們回去,不要再賭氣了,我承受不起。”
左意疏說,寶貝,我知道,離開了彼此,我們依舊能勇敢地生活,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但是,卻再也開心不起來,再也無法嚐到幸福的滋味。
左意疏說,即使你不說,即使你眼中是無盡的冷漠,即使你的心已經冰封,我再也無法進入,但是,寶貝,你不知道,你心裡依舊是愛我的。
“我們都清楚,只要沒有那個影片,或者那件事根本不存在,我們就會像從前那樣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可是,那件事真的發生過,真實存在著,無法磨滅。”陸茗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決,左意疏的聲音很輕很輕,彷彿風一吹就消失不見了:“所以,我們都無法挽回了對嗎?”
“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左意疏偏頭,對上一雙佈滿冰霜的眸子。他的指尖一點點冰冷,一點點喪失力氣,最終無力地從陸茗後背滑落,垂在身體兩側,毫無生機。
“我們都知道,此刻阻擋我們在一起的,再也沒有外界原因,只是我們自己。”陸茗說完,越過左意疏離開,走了兩步,忽然回頭,又說:“可是我已經無法救贖。”
陸茗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能治癒傷口的,除了愛人,就是時間。
所以,他離開了,他從左意疏的世界裡離開了,他需要時間,很長很長的時間,具體是多長,他自己也不知道。
左意疏每天晚上都會做夢,他夢見陸茗回來了,然後夢就醒了,終於有一天,夢持續到了兩人結婚,他在禮堂裡等待著陸茗,一直等到黃昏,最後接到電話,陸茗在來婚禮的路上出車禍死亡。
從可怕的噩夢中驚醒,天已經矇矇亮,左意疏全身痠疼,他揉了揉發昏的頭,前一晚竟是在沙發上就睡著了,而電視機還開著。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溪鎮花海發生了一起大貨車側翻的事故,將一名在花海露營的年輕人當場壓死,屍體面部,全身已完全被毀,無法認出,只在屍體上發現了一枚戒指,戒指上面有一些花紋,似乎像是花瓣的一部分……”記者說著,攝像頭一轉,那枚戒指在螢幕前放大。
究竟還有誰會傻傻地不去住酒店而跑去露營?究竟還有誰會分手了還將求婚戒指戴著手上?
如果夢也會變成現實,那為什麼只有壞的變成了現實,而好的沒有?
左意疏從沙發上滑到了地上,猛地將手中的那枚與新聞裡一模一樣的戒指拿了下來,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小小的鑽戒發出最後絕望的哀嚎,在灰暗的屋子裡再也尋覓不到。
白色的窗簾隨風輕擺,天色一點點地明朗,聽說能治癒傷口的,除了愛人,就是時間。
如果到了連這兩種都無法治癒的情況下,是不是就只剩下了死亡……
左意疏在有些灰暗的角落裡無聲地落淚……
早已不記得是第幾個晨昏,左意疏不吃不喝,將自己鎖在家裡,助理來到他家門口,幾乎把門敲壞,最終甚至以為他死了要撬門幫他收屍。
可是最終門卻被鑰匙順利地開啟,可是並不像預料中那樣,一群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裡面有記者,有醫生,有警察,甚至有殯儀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