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畢竟是神的孩子,俊美,高貴,自尊,即使動情,也不會違抗使命。
我好象從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掉落,刀從後至前貫穿,血湧向刀尖撲簌流落,我沒有痛覺,唯一感到他把刀鋒傾斜的厲害,碰到了平行的兩條肋骨,刀刃的淒寒,滲進了骨髓,劃割出無底的冷淡黯然;讓人發顫。
一切的顏色都在弱化,我固執的伸手想抓住最後一抹金色,盛在我眼中不容沙塵的金色。
“貝路伊……,貝路伊……,貝路伊……。”
我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一遍比一遍抹去尊嚴帶著乞求。
但他沒有回頭,色澤熄滅了。
最後,倒地的瞬間,我終於看清了,身下,是大片染血的,濃紫至黑的鬱金香,妖異不可直視。
我重重墜地,任由心被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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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時口誦“我主榮光”流淚的,不一定是天使,傷害時欺詐無情冷笑的,也不一定是魔鬼。
誰說我愛的不是“魔鬼”,露琪,誰說的?你不會知道我愛的到底是不是“魔鬼”。
就連自己都已模糊,我看不透,看不透這個給我最痛一擊的,是天使,還是魔鬼。
又或者,我看不透的是神,這個全知全能,自私善變的強大種族。
為什麼他們的蔽佑總是充滿條件和代價?為什麼他們的指引又總是利用和誘騙?
人明明是脆弱的啊,強者給予弱者的到底該是什麼?
我開始思考,延繼父親曾經延繼下來的思考,而神不會允許這樣的思考。當我在他們送來的強令我繼續以附屬國代表身份出席同盟*會的宣誓書上寫下那樣一句話時,他們的容忍到了極限。
我不過是要求一個平等的地位,我不過是寫下一句:
“請還我們自由。”
我便成了一名神的反叛者,那時的我還沒有讀過多溫迪斯寫的《神啟錄》第七卷第三章的標題:‘上帝的野心不允許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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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 濁臭的靈魂
四十五章 濁臭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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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穿胸,把心室撕成了幾瓣,他真的要我死,不留半分餘地。
即便是菲林特尋找來所有古老強大的治癒咒文,勉強將心拼合,供給我維繫的能量,她也解不開刀尖上傾注進來不知名的毒素。
無色無味,沒有劇痛也沒有麻木,隱約有絲神經上的香甜,也許是幻覺,彷彿赤腳緩步在迷霧迭起的百合花從中,處在撥開懵懂前的欣喜和看透滄桑後的悔恨之間憂慮。
他傷了我的心。
我要死了,現在僅僅是死前疑惑和費解引起的濃重徘徊,拴住了離去的步履。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三、五天,或者一、兩個月,甚至半年一年?
自從那次後有很多東西我都記不清了,沒有原因。回憶像剪輯混亂的膠片,偶爾自角落中掃出的碎瓷,也夠我自己詫異半天的了。
也許邊記錄邊復甦,倒也耐人尋味。
我兀自沉浸在火辣辣的,創口發炎帶來的痛苦和滾燙的高燒體溫中打滾。
它像一個曲線波動,折磨得你要無法忍耐了,便從波峰向下滑,短暫的平靜後,又是新的一番苦楚,不像血族肉體的創傷,永遠是古井不波的一條直線,只要不癒合,持續的銳痛變成種枯燥迫使你發瘋。
當你實在是懷念人類那種乘坐雲霄飛車般的痛法時,我來告訴你,可以選擇把熔化的蠟油,或者沸煮的金屬溶液灌進傷口的裂隙,隨著‘哧啦啦’灼燒飄起的白煙的焦臭味道,你便可以重溫這種逐漸遠去的感覺。
就這樣,這個國度和神訂約的第三ji yuan(Era抱歉審查詞彙),僅僅維持了一天,就徹底崩壞,久久被各個種族所恥笑。
而我則是盟約的破壞者,神的反亂者,昔日共同抵禦魔暗勢力的光之軍團,此時卻掉轉矛戟,以“剔除濁臭靈魂”的名義,撲殺過來。
我痛恨背叛,卻莫名其妙地成了千夫所指的背叛者。
其實那段日子,我沒有任何感覺,再惡毒的指責和刁難,再悲罹的驅逐和屠殺,都打不破我躲在重傷昏迷的貝殼中沉沉酣睡的夢。
唯獨苦了母親,被迫收起眼淚,穿上盔甲迎接突如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