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美翻了個身,狐疑地看著甜芸,不知她是怎麼了。
“謝你的頭啦,看來我得連夜逃走才成!我竟還糊里糊塗地答應要嫁給他,這下糟了,我們剛剛還去拜了父母說明要結婚,他如果知道我其實是好端端的,說不定會抓狂!”
“你怕什麼,了不起瞞他一輩子,讓他永遠對你這麼好。”林美美天真地說道。
“這哪能瞞多久?!那種好並不真實,還真像我這個可憐沒人愛的在向他乞討愛情,他有沒有心甘情願還不知道,說不定只是同情,同情不等於愛情啊!不管,我還是得走人……”甜芸跳下床,著急地踱步,計劃著該怎麼跑路。“有了,先查查明天有誰不想飛的……我自願代飛,最好飛得愈遠愈好。”除了上飛機,以工作掩護來逃避他,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她趕緊打電話去航空公司查。
電話才拿起來,手便被硬生生地抓住了。“你別說風就是雨,若你判斷得沒錯,那該逃的是我,我才是主謀,你去向他說清楚不就成了?”
“哪成啊!我若說了他肯定翻臉,甚至可能更嚴重!”
“他又不是獅子、老虎會一口吃了你。”
“你不知道,他就是啊!”一想到他嘲笑的嘴臉,冷峻的言詞,甜芸就已經無地自容了,哪裡還敢留在這裡?想等著壯烈成仁啊!
林美美沒轍了,由得甜芸去詢問,只能呆立在一旁,一臉歉疚。
甜芸一問之下有飛美西航線,下午啟程——總算有著落了,她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發怔,任由心不安地慌跳。
林美美看得出甜芸快崩潰了,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她小心地坐到甜芸身畔,充滿歉意地說:“我是不是幫了倒忙?”
甜芸搖頭,握住她的手說:“你也是一番好意,由於你是善意,上天會格外開恩賜你無罪的。”
“難道你就一直飛,不打算回來嗎?總有回臺灣的時候啊!”林美美問。
“能逃就逃,我無顏面對他啊!就算回來,我打算租個房子安身,不能再回到這裡。”忽然要落荒而逃,離開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她不只感到無措,心更是如刀割般的疼痛。但長痛不如短痛,發生這樣的事,她怎能再留下!
都怪她沒有勇氣去面對現實,但她寧願保留他最後的溫柔,也不想拚命去向他解釋,更不想面對他的數落和嫌棄……只是她沒想過,他們之間會這樣畫上句點。
“都是我害了你。”林美美無法釋懷。
“別自責了,反正幹我們這行的,有勤務才有錢領,我們這家公司又特好,不限定飛行時數,這下我一定賺暴了,連老本都有了。”甜芸自我解嘲,心情其實已沈到谷底。
“告訴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林美美環住甜芸的肩問。
“那你就幫幫忙,什麼忙都別幫了吧!”甜芸沈重地掩著臉哭泣。
“那你要保重了。”林美美也自責地哭了,沒想到她會把事情搞砸;她想再幫甜芸,就算彌補也行,她真想幫幫這個好友啊!
季騰遠在三樓房裡等候甜芸一起午餐,以為她和姦友相聚後會上樓來找他,但時間已逾午後一點,仍沒見到她人影。
他下樓找她,敲了房門卻沒人應聲。開啟門,她的房間一派素淨,雪白的窗簾隨風拂動,卻不見她蹤影。
人呢?
驀地,他瞧見一張用細繩系在窗前的紙片正在風中飄蕩,疑惑地走過去,將紙片扯近一瞧,上頭竟然寫著——
主子,對不起,我不能嫁你,你永遠都是我的主子,而我只能選擇自由的天空,真的對不起。
甜芸怎會無緣無故寫這個給他?季騰遠震驚到無以復加!
這是什麼意思?剛才她不是才好端端地和朋友待在房裡,什麼叫她只能選擇自由的天空,她怎麼可以開這種可惡的玩笑?
他甩掉紙片,飛奔下樓,她並不在樓下,奔出門外,車庫裡的小紅車也不在!
他心頭有不好的預感,額冒冷汗,抓住正要進屋的園丁阿叔問:“有沒有看到小姐?”
“小姐出動了,她沒跟你說嗎?”阿叔說。
出動?
“我看她拉著行李出門呢!”阿叔補上一句:“不過,我看她的行李好像多了一大箱。”
季騰遠心底駭然出現一個大問號,難道是她身體不行了,才會不告而別?!他匆匆掉頭上樓找出那張報告,打電話向醫院詢問在報告上署名的林姓醫生。
沒想到那位林醫師竟語意不明地說:“去問林美美,這一切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