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都有一種必然。越到後面,越是艱難。最簡單的來說,登山,越往山,越難。試圖攀登珠穆朗瑪峰的有多少?又有多少人真正登上最頂峰?
學武習文的不知多少,有多少真正成為大師,流傳千古的?每一個領域都有無數的人在努力,可最後揚名後世的,也許只有一個,甚至沒有。
練武也是一樣,這個世界,幾乎每個人都有練武,不論男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想吃點好的,就得進山林。實力強一些,就能往裡面走遠些,獵物多些,也能打得多些。實力差的,就只能在外面,打些兔子,採些水果野菜。
好的東西總是藏得更深更緊些。
但這麼多的人裡面,敢自稱傭兵,進密林冒險的,卻沒有多少。
不說別人,便是陳阿大,在這西束城裡,就比九成的人都要厲害。
而這世上,被人稱道的,也不過只有十大高手而已。
說這麼多的廢話,其實不過是想說,這武練到高處,那是越來越難以再進一級。而每進一級,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越往後,每一級都是質的飛越。
阮旻竹本來就比他們要強,比他們中最厲害的,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可那種時候,即便有高有低,卻還是在同一個境界裡。可現在,他跟著樂辰之後,實力生生的提了一級。
說這麼多,總結就是。動手的人的實力,在如今的阮旻竹面前,就是個渣。哪怕他那一劍,用盡了全力,帶著置敵與死地的狠戾,依舊讓阮旻竹輕輕一劍,挑了開去。
阮旻竹出劍了,這是以往,他面對家族的人,從未有的過的事情。除了長輩們要求的,必要的切磋,他從不對親人出劍。
可此次,他出劍了,而且一劍,就挑了對方的長劍,讓那柄長劍,飛了出去。看似簡單,可卻充份體現了他實力的不凡。至少,屋裡的那幾個人,全都驚動了。
其中一人走了出來:“在這裡鬧什麼,還不快進來?”
阮旻竹的臉上,徹底沒了笑容。不,還是有一些的,只是是苦笑罷了。出來的這人,是他的親哥哥,亦是家族派來,準備代替他的人。
如果他順了家族的意,那麼,他們必定會在先生跟夫人那裡受挫,且從此失去他們的好感。弄得不好,還會得罪了他們。所以,他不能讓他們去。
先生夫人如今對各個家族無喜無悲,也不可能被哪一家拉攏。太過急進,只會將他們推到對立面去。
“我就不進去了。”阮旻竹對著這個家族裡,唯一能看得懂他手語的哥哥比劃著:“夫人命我回來,只是要告誡你們,不要再去打擾他們。”頓了一下,才又比劃道:“先生跟夫人很強大,他們不是你們能算計的。”
比劃完,轉身,離開。
他如此無禮,還無視了屋裡的某個族叔,此次任務的主導者。其他人怎麼可能放過他,立刻,幾柄長劍一起出鞘,同時攻向他。
阮旻竹長劍再次出鞘,如果這次閉關之前,他還會擔心。可這一次,他卻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想到夫人的叮囑,他心中又是一暖。想來,夫人是知道,此次來的人裡,最高的實力是他能對付的,所以才讓他來的吧?
“住手。”在他們過了十幾招,他將所有的劍全都挑開之後,那位族叔終於主動出了屋子。
阮旻竹抿著唇,靜靜的看著對方。這麼多年,不管他有多努力,這位族叔從來都同正眼看過他一眼。他是家族選拔人才的負責人,掌握著每一個家族子弟的前程,和在家族中的地位。
“旻竹,別忘記你是誰,你姓什麼。”
阮旻竹只是靜靜回望,他不會說話,即便比劃,對方也看不懂。
“這些子弟裡,帶一個人過去。阮家必須派一個人在那兩人身邊。”族叔也知道他的情況,他相信,不會有任何一個家族子弟,敢於不聽他的命令,因此,他直接下令。
阮旻竹勾了勾嘴角,突的對著他的親哥哥比劃:“替我轉告族叔,在那位先生那裡,我根本做不了任何主。”
他的哥哥看著他,半晌笑了:“族叔,旻竹說,奇遠最合適。”
阮旻竹眼睛突的瞠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的哥哥。對上的,卻是一雙得意的眼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他突的舉劍,猛的舞了起來。長劍的尖,撞擊著石板,發出叮叮噹噹,滋滋啦啦的聲音。他的劍術堪稱超群,一時間,竟讓這些同樣習劍的人,看傻了眼。
直到劍舞停止,阮旻竹飛身離去,院子的地板上留下兩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