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裡,父母就只是一個名詞,並沒有任何動態的意義,所以,父母所帶來的感覺遠不如顧昕堯這個妻子來的親切。他站起來,從桌子這頭繞了個大圈,走到顧昕堯身邊,站在了她身後,不時的還往這邊看看。
顧瑜看到兒子和兒媳婦那麼親,竟然為了到兒媳婦身邊,躲開了自己,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間眼睛有些發熱。
“爸,熠被那個方醫生注射了湖玉眠,很多事他都想不起來了,您,別怪他。”顧昕堯拍了拍身邊獨孤熠的手,對顧瑜解釋道。
聽到這個答案,顧瑜的眼睛徹底溼潤了,他轉了個方向,暗暗擦著眼睛。
獨孤霂青聽到這個答案,並不覺得意外,卻也緊緊握起了拳頭。
“他被那個傢伙注射了那個東西,你就更不能帶他離開獨孤家了,跟我回去!”獨孤霂青並不打算放任顧昕堯帶著獨孤熠離開,就算是傻了瘋了,是她的兒子就得留在獨孤家,他們還準備到別的地方丟他們獨孤家的臉嗎?
被獨孤霂青突變的陰沉臉色嚇著了獨孤熠,他更緊的縮到顧昕堯身後,即便恢復了記憶,可是,內心裡潛藏的膽小在這個時候竟然發作了。
顧昕堯訝異的扭頭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後的獨孤熠,看起來他並沒有想象中恢復的好,她轉回臉來,挺了挺胸,說:“爸,媽,我會帶熠離開理想國,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已查過湖玉眠,它根本無法化解,留在獨孤家並不利於熠的恢復。”
獨孤霂青哪裡是那麼好說服的,她認定的事是絕對不許別人忤逆的,所以,她走到顧昕堯跟前,指著她身後的獨孤熠說:“他是我獨孤家的孩子,是走是留,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如果你不願意回獨孤家,大可以走的遠遠的。以我獨孤家的勢力,要為我兒子找一個好人家並不是難事。要不是你不能給他孩子,我何至於讓別人給他借種,又怎麼會,怎麼會……總之,我必須帶他走。”
說話間,獨孤霂青已經抓住了獨孤熠的胳膊,試圖要拉著他走。
“我不要!不要!”獨孤熠掙扎著,被獨孤霂青拽著手,他就往後拖,另一隻手抓住了顧昕堯。
顧昕堯沒想到獨孤霂青居然打算來硬的,她一邊拉住獨孤熠的手,一邊搶前一步用力扯開獨孤霂青抓著獨孤熠的手。
“媽,請您不要強迫熠!”好不容易從獨孤霂青手裡搶回了獨孤熠,顧昕堯帶著他往後退了兩步,躲開獨孤霂青,然後厲聲說著。
“我強迫他?我只不過是帶走我的兒子,哪裡錯了?”獨孤霂青步步緊逼,並不打算就此作罷。
“媽!您夠了!難道您還想讓熠生不如死一次,還想讓人對他做一些他不願意做的事嗎?這麼多年,他為你們做的還不夠多?他不過就是個男兒身,可他做的遠比您的女兒們做的多得多。我請您,請您放過他,好不好?”顧昕堯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道,她承認是她沒用,才會讓熠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苦,可現在,她只想和熠過些簡單平靜的生活也錯了嗎?
“媽,熠他都已經這樣了,他沒有辦法再為您做任何事了,請您,請你們放過他!”
顧昕堯幾乎是用了最低微的姿態在祈求獨孤霂青,她知道憑自己的能力,只怕不可能平安的帶熠走,若是連累了秦柔和尚冉她也不會安心。
獨孤霂青停下了腳步,眉頭皺的死緊,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享受了獨孤家的尊榮,就該為獨孤家付出,所以,哪怕獨孤熠做的再好,她也不曾誇獎他一句,可眼下他成了這個樣子,她是否真的該放過他?
“霂青,我求你,你放過他們吧!”一直站在那方擦著眼淚的顧瑜終於走了過來,他的眼睛紅紅的,當他走到獨孤霂青身邊時,他的態度也變得溫和了,對獨孤霂青也近乎請求。
獨孤霂青轉過臉來看著他,這個幾乎四十年未曾對自己有過好臉色的男子居然用了“求”這個字,他,就只是因為兒子,才會放低姿態的吧?那麼,他的心裡到底還是沒有她了吧。
“你求我放了他們?哪怕日後他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也要求我?”她雖然有些動容,卻並不看好他們。
顧瑜看了一眼因為剛才的動作,被嚇的縮在顧昕堯身後的兒子,他的兒子曾是那麼的優秀,敢擔當,如今卻因為他錯誤的決定而變得再不能意氣風發,他後悔,他難過,他幡然悔悟,只希望他所做的還不晚。
“我,是,我求你,求你放了他們。就算是你為了我,行嗎?”他看著她,眼中閃動著渴盼,他從未求過她任何事,哪怕當初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