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刺入楚羽芊身體的那一刻，蘇慕就恨透了自己，如果不是她維護他，推開夜傲風的手，楚羽芊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其實從那一次，她對殷天越開槍的時候，她就應該跟他一起死的，如果那時候，他們一起死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人犧牲，凌薇，齊輝，唐超，唐飛，葉滔，楚羽芊……

現在，蘇慕一輩子都要揹負悔恨，成為千古罪人，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她知道，她將要面對的會是什麼，是楚嘯旗和夜傲風的痛恨，是所有人的唾棄，包括她自己。

她真的很想死……

蘇慕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滴落在殷天越的手上，殷天越的手就像定格似的震在那裡，一雙眼睛如同暴風雨前的天氣風雲變化，無比複雜的思緒在他眼中湧動、糾結，彷彿在掙扎著什麼，劇烈的疼痛再次從太陽穴擴散開來，他縮回手，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咬牙低吟，“九兒，九兒……”

“不要叫我，你不配——”蘇慕聲嘶力竭的哭喊，“殷天越，早知道你會變成魔鬼，當初我就不應該處心積慮的救你，我好後悔，我好後悔，如果不是我救了你，羽芊姐姐就不會出事，我應該跟你一起死，我是罪人……”

“九兒……”殷天越迷茫的看著蘇慕，腦海裡如同有千萬根毒針殘忍的扎著，他很痛很痛，他伸手想要觸控蘇慕的臉頰，想要問清楚，“你說，救我？”

這時，火狐飛速趕來，急切的說，“殷天越，快走，夜傲風來了！”

“夜傲風！！！”殷天越聽到這個名字，那些糾結很快散去，他的表情再次變得猙獰，眼神充滿殺氣，揮手就要掐蘇慕的喉嚨，火狐卻抓住他的手，陰森森的冷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更何況，從這一刻開始，她會比死更難受！”

說著，火狐解開楚羽芊和蘇慕的手銬，拽著殷天越上車，開著越野車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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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剛剛開走，夜傲風就帶人趕來了，隔著遠遠的，蘇慕就聽見他心急如焚的呼喊聲：“蘇慕，蘇慕————”

那聲音帶著強烈的不安和驚恐，他在擔心她，很擔心她，蘇慕張了張嘴，很想回應他一聲，可是哭喊哽住了她的喉嚨，她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甚至連叫他的名字，都覺得是一種侮辱，她好恨自己，恨自己把事情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停羽己身。

很快，夜傲就就跑近了，當他看清眼前這一幕時，嘴裡呼喊的名字從“蘇慕”變成了：“羽芊————”

他停下腳步，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著楚羽芊……

楚羽芊披頭散髮，身上傷痕累累，面目猙獰恐怖，手上還掛著手銬，將手腕勒得血肉模糊，一絲不掛，下身全都是血，蜷縮成一個蝦米似的躺在地上，不停的哆嗦，嘴裡還在喃喃的說著什麼，樣子慘不忍睹……

而蘇慕，除了嘴角有點血之外，看起來毫髮無損。

只需要一眼，夜傲風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眼睛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他發瘋般的衝過來，脫下外套蓋在楚羽芊身上，緊緊抱著她，替她解開手銬，痛苦而愧疚的說：“羽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楚羽芊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意識沉浸在瘋狂的仇恨之中，已經不認識任何人，她的手剛剛得到解脫，就瘋狂的襲擊夜傲風，像受驚的小獸只想著殺戮，嘴裡不停的重複那句話：“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她的手打到夜傲風臉上，夜傲風再也沒有往日的高傲，整個身心都充滿了濃濃的愧疚，他緊緊抱著她，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膛，緊緊閉上眼睛，悲痛欲絕的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嘶啞，在顫抖，他真的很後悔很後悔，楚羽芊是個好女孩，是個聖潔高貴的公主，完美得毫無瑕疵，可是現在，她卻因為他變成這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隨從替蘇慕解開手銬，關切的詢問：“蘇小姐，您沒事吧？”

蘇慕沒有心思理他，撲過來拉著楚羽芊的血肉模糊的手，痛哭著說：“羽芊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你，全都因為你——”夜傲風憤怒的推開蘇慕，咆哮如雷，“我對殷天越開槍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推開我？為什麼？？？如果不是你推開我的手，羽芊就不會出事——”

精神已經崩潰的楚羽芊聽到這句話，臉部表情抽搐了幾下，恨之入骨的瞪著蘇慕，雙手死死抓著地上的野草，手指全都在流血，周圍的人渾然不知